她用怜悯的语气说着，可眉眼依旧冷漠得可以：“倘若没有出这种事，你倒也可以做贺家的儿媳。”

贺曼卿继续柔声说：“可如今却不行了，知儿的妻子，可以出身卑微低贱，也可以胸无点墨，可唯独不能脏，希望你能理解。”

盛初禾脸色猛得变了变，怔怔地看着她。

贺曼卿轻笑：“是不是很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

贺曼卿道：“弯儿昨日回了北平，恰逢我在老宅，她大概是急着将此事说出来，便先说给我听。”

贺曼卿笑得温柔：“不过你且放心，这等脏事，知道的人当然是越少越好，所以她与我说完后，我就将她处置了，免得她再和别人乱嚼舌根，没的玷污了贺家清白。”

盛初禾看着满脸温柔的贺曼卿，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自己浑身弥漫而出，让她浑身轻颤。

盛初禾嘴唇发干，哑声道：“夫人，我很抱歉。”

贺曼卿道：“倘若真觉得抱歉，那就从现在立刻、马上，离开这里。”

贺曼卿一边说，一边递给盛初禾一张支票：“这些钱，足够你下半生衣食无忧。”

贺曼卿：“还请你谅解，我身为知儿的姐姐，实在不忍看他泥潭身陷、无法自拔。”

泥潭身陷。

她盛初禾，就是肮脏的泥潭。

盛初禾双手有些颤抖，可却抿紧了唇，不曾去接这张支票。

贺曼卿疑惑道：“怎么了，怎么不接？”

她又笑道：“舍不得离开知儿是吗？你放心，等你走后，我会给他安排一门婚事，给他挑选一个干净忠贞的妻子。”

盛初禾眼底弥漫出水汽，哑声说：“那，若是他不肯呢？”

贺曼卿笑得更深了：“怎么会不肯呢？你突然消失在了上海滩，他一定会想尽办法找到你。”

贺曼卿：“如果他想得到你的消息，那就必须同意婚事。等他大婚之后，倘若还是念着你，你若是愿意，做他的外室倒也可以的。”

贺曼卿说：“外室而已，脏一点也不打紧，只要他开心就好。”

盛初禾彻底说不出话来了，她看着珠光宝气、奢靡贵气的第一夫人，一颗心越来越沉。

她后退两步，哑声道：“支票不用了，我这就走。”

贺曼卿：“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她一边说，一边又逼近她，把支票塞到了她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