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半池似乎开心极了,带着盛初禾回家的路上,满脸笑意,说话声音也轻柔无比。
盛初禾看着这辆轿车,看着他单手开车的样子,又看着他满脸笑意,眸光泛着盈盈亮光的样子,心底莫名涌现出些许伤感。
她至今还记得五年前她刚到黄浦时,秦半池当时才十五岁,他们两人一齐在小民巷内那栋破破烂烂的石库门里,共吃一碗面条的样子。
他们吃得狼吞虎咽的,明明只是最普通、最寡淡的阳春面,可对当时的他们而言,却是世界上最好吃的山珍海味。
他们曾经在烂泥里摸爬滚打,努力活下去,明明那么苦,可她真的很开心。
时过境迁,如今秦半池也开上了最豪华的轿车,被人簇拥,呼风唤雨,可却让盛初禾觉得,越来越虚幻。
就像是一场虚假又盛大的幻象。
盛初禾忍不住道:“秦半池。”
秦半池弯着眼睛看着她:“怎么了?”
盛初禾声音有些发哑:“当初你来到港都,毫无背景,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秦半池微微沉默,才说:“我只是竹子帮的一个小角色而已。他们喊我老大,只是顺口叫的。”
秦半池:“就和当时在青云帮时一样,他们一直跟着我,所以叫我老大。”
盛初禾转头看向窗外。明明已经到了午夜十二点,可窗外的霓虹灯依旧如此明亮,仿若繁华一梦。
要不是她在紫禁城夜总会里就偷听到了徐妈和阿豹的对话,她真的会选择相信他。
他为什么要对她撒谎呢?
盛初禾心底有些悲切,面上却不显,只低声道:“原来是这样。”
秦半池像是感受到了盛初禾的不开心,他柔柔道:“怎么了?”
盛初禾摇摇头,努力忽略心底的悲切,装作无事发生:“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当时你一个人被流放到港都后,一定很难过吧。”
秦半池低笑:“习惯就好了。”
盛初禾忍不住想问问他,是不是这样的习惯太痛苦了,所以你才要对她啥撒谎吗?
可她问不出口。
她别开眼,深呼吸,是再也说不出口了。
半小时后,车驶入了一栋独栋别墅,停在了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