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很小声，梨花带雨的，眼睛也红彤彤的，看上去就像只迷茫的小刺猬。

秦半池大概是经过了这一遭，实在是有点怕盛初禾的身体又出了什么问题，所以竟然非常干脆的同意了。

只是秦半池又抱住盛初禾，低声道：“但是你要每天晚上都乖乖回来，不准离开我。”

他的语气透着伤心的脆弱：“不然我会伤心的。”

盛初禾看着他少年气的脸上，满是易碎的难过，她轻声道：“好，我会的。”

秦半池这才又笑了起来，对着盛初禾笑得温柔极了。

当晚，秦半池又陪着盛初禾回房睡觉，一直等盛初禾沉沉入睡了，他伸手揉了揉她的脸颊和柔软的发丝，这才依依不舍地转身离开。

他和盛初禾之间，早就超脱了简单的男女之情。早在六年前，他们在黄浦的每一个日日夜夜里相依为命，惺惺相惜，早就已经不分彼此。

倘若没有贺六知，他们之间应该早就在一起了才对。

可偏偏，上天却要贺六知出现在她身边，夺走了她的真心。

秦半池将自己沉浸在浴缸底部，他在水底睁大眼，看着粼粼水波在眼前缓慢流逝，就像一副扭曲又流离的虚幻画。

他眼前全都是盛初禾的样子，可他的心脏是如此沉痛，痛到让他无法呼吸。

他甚至能感觉到，就算他把她强制留在身边，可她的心依旧距离他很远很远，远到让他完完全全地看不见。

·

等到第二日，盛初禾果然一扫之前的低沉，穿戴整齐地走出了别墅。

甚至离去前，还和秦半池非常愉快地问了声好。

今日日头甚大，盛初禾站在马路上，抬头看了眼头顶的灿烂阳光，又左右看了眼大马路。

昨天晚上见到的各种黑色阴影，此时此刻却连一只都没有。

盛初禾一边朝下山的方向走去，一边在神识里问道：“白天没有脏东西的吗？那白天能把脏东西召唤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