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半池有些紧张:“你没事吧?”
盛初禾脸色惨白:“没事,我……我没事。”
她有些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眼睛却始终死死地盯着报纸上的头条。
这篇文章的报道说,黄浦和北平都发生了很惨重的轰炸,外来侵略者手段残忍,不管是政要还是平民百姓,都一视同仁地下死手,罄竹难书。
而领导者始终在负隅顽抗,可终究只是徒劳,双方武器相差悬殊,如今也不过只是垂死挣扎罢了……
恍惚间,盛初禾又想起贺六知当时和她告别时,对她说过的话。
他说过他会惜命的,让她在港都等他回来,等他胜利归来找她。
他说的每一句话她都记得,从不敢忘。午夜梦回时,她已经记不清已经梦到了他多少次。
她梦到他带着她去吃好多好吃的,每一样都是她爱吃的;
她梦到带她沿着黄浦江边散步,晚风拍打在他们身上,又清凉又舒服,他把她搂在怀中,在她耳边呢喃动听的情话;
她还梦到贺六知终于找到了她,找到了她和盛春天。他们一家在港都团聚,从此再也不分开……
盛初禾恍惚极了,彷佛灵魂出窍,甚至让她看不清眼前报纸上的字。她只看到这些字一个个都活了一般,在报纸上扭曲爬行,最终变成了她完全害怕的样子。
盛初禾眼前开始发黑,耳边也开始弥漫出浓烈的耳鸣,她浑身冷汗淋漓,身体朝后倒去。
秦半池慌乱之极,连忙将她接入怀中,沉声道:“盛初禾,盛初禾?”
可盛初禾浑身冷汗越来越重,脸色也越来越惨白,彻底失去了意识。
秦半池连忙又命人去将家庭医生叫来。
医生来了之后又是一番仔细检查,半晌,这才皱着眉道:“思虑过重引起的,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医生给盛初禾开了帖中药,这才走了。
马上就有人去抓了药,张姨将药熬好后,就端了上来,一口一口喂盛初禾喝下。
而秦半池则始终守在床边等着她。
大概一个多小时,盛初禾才幽幽睁开了眼。
只是她的脸色很难看,嘴唇惨白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