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不嫌事大

临近黄昏,晚霞已现。

一身酒气的章扬在两名屯长的搀扶下,终于骂骂咧咧的回到营中。

一入营区,章扬就感到有些不对。自己安排在帐前玩骰子的心腹一个不见,反倒是那些兵士莫名列的齐整…

还用玩味的眼神看着自己?

“都他娘的立在这干啥?冯然和苏潘在哪?还不快喊过来见我?”

“看爷干啥?在说你们!一群草包。哟,彭峻广…你咋也杵那?太闲?”

“糙,真他娘晕…”赵枭看着这袒胸露乳、摇摇晃晃,全身就穿了件单薄小裤的长发大汉,不由轻轻摇头。就这?比预想差远了。

就一有背景的兵痞罢。

“你就是章扬?”

“不错,是爷!哪曲的?来了这么久还不认得老子?没点眼力劲。”

章扬将头转来,只见一名身着校尉皮甲的陌生面孔正朝自己走来。

身后跟着一大票人。

“噢,失礼了失礼了!”

章扬见来人官级大自己一等,便举手随意抱了抱拳道:“敢问阁下是哪部的校尉?怎这般眼生似不曾见过。”

“当然眼生,今早我才到陈留。不过章军候倒是官威大得很呐,我们可从午时一直等到现在。”赵枭淡淡开口。看来把这兵痞逐出去就行了,为这种货色和顶头上司结仇太大。

不值得。

“今天刚到陈留?”

章扬闻言眼珠咕噜噜的转了一圈,继而眯起,猜出了身前校尉的身份。

浓烈的不屑从眼中闪过。

“啊呸。”

只见其一口浓痰吐在赵枭身前,接着斜眼看向后者道:“原来是新上任的赵校尉啊!有失远迎,真是有失远迎!”

话中并无不尊,可那放肆的举动、玩味的神态,无一不在表露轻蔑。

他在告诉赵枭,这谁是老大。

张飞关羽二人见此额上青筋绽起,正要上前教章扬做人,却被赵枭拦住。章扬见此,更是满脸嘲弄的笑道:

“哎呦,不好意思哈!这一不小心吐到您身前,是我不对是我不…”

“啪”

一声脆响响起。

只见赵枭狠狠一巴掌甩在章扬脸上,在其晃神之时,紧接飞起一脚踏在其胸膛,瞬间便使其摔倒在地,全身染灰。

“给你脸了是吧?”

赵枭面色阴暗,这玩意简直太不知死活。本看在军司马面上打算饶他一命,可其在大庭广众下如此蔑视自己。

不还以颜色,还有威信可言?

还如何治军?!

他之所以拦张飞关羽,不过是要亲手回敬对方罢,不亲自动手…这口气咽不下去!

什么玩意,敢如此放肆?

“我糙,你怎么敢?!”那章扬伏倒在地,捂着红肿的右脸、满脸不可置信的看向赵枭厉声道:“你可知我舅…”

“你舅你爹你老娘都与本将无关,本将只知你触犯军法就该罚!”

赵枭怒吼一声,看向同样震惊的彭峻广厉声咆哮道:“彭军候!”

“本将问你!”

“为主官者,教唆麾下军士于营前光明正大的聚众赌博,该当何罪?”

一时,全场寂然。

没人能想到,赵枭…

竟然要玩真的!要知道这罪可大了去了,军中赌博本就是离砍头只差一步的重罪,如若是军官则直接杀头。

而身为军官教唆下属赌博,还是光明正大的,十颗脑袋也不够砍啊!

看这架势,是动真格了。

就在赵枭发问之际,帐中一名军士终于挣开缚身的绳索,随之神不知鬼不觉的溜出营区,朝前部司马帐极速奔去。

“我在问你,该当何罪?!”

那彭峻广闻言满脸冷汗,但见赵枭要吃老虎般的气势不由颤声道:

“这是死罪,但他…”

“那在大军开拔之际、在战时,带麾下军官私自出营饮酒,又是何罪?!”

“也是死罪,可是他…”

“他他他,他是你妈?再给老子哔哔一句连你一块办了!我这只讲军法!”彭峻广闻言立刻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