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起身,听见赵枭之言浑身一颤,竟霎那间泪流满面。他泪眼模糊的看着主家,悲戚道:“少爷,二哥,二哥他,他…”
“他战死了!被孙策刺了四枪…”
“喉咙,双胸、心口。”
说到这,虎子再也说不出话来,毫不在乎颜面的嚎啕大哭起来。赵枭见此只感到内心万丈焰火正在汹涌燃烧,他抱着虎子,冷眼环视三位谋士、大声道:“你们…”
“你们看见了么?!”
“如此忠贞之士,为我,为我赵枭而死,我岂能不为他们报仇?!此…”
“此仇不报,我枉为人伦!!”
徐庶颔首认同,从心来说,他也觉得该报此仇。既然主公都不怕险阻,那就全力出谋划策好了,快意恩仇才是大丈夫!
贾诩轻轻摇头,后退不语,无声默许了赵枭之言。他是没搞懂,赵枭平常这么精的一个人,为啥此刻会如此意气用事…
实乃不智也!
然田丰却是不同,他用行动表示了什么叫做直臣。只见其大手一扬不退反进,走至赵枭身前、高声开口道:“主公此举。”“实乃不智!共有三点!”
说着,田丰竖起食指,朗声道:“一不智,扬州乃江东,离我北幽甚远。主公威名虽有略传,但扬州百姓大多也不以为然。我大军攻袭扬州,必不得当地民心。”
“而孙家乃江东大族,有民间支持。我们以无攻有,是乃不智!此乃一。”
田丰竖起中指与食指并拢,继续道:“二不智,江东遍布水泽、疫病甚多。我北幽大军浩荡杀去,若染当地疾病,怕是不战先溃也!那孙策小儿截亲都做得出来…”
“散播疾病,我想也做得出来。”
“江东士兵是本地人,不易患病。我们以易患攻难患,是乃不智!此乃二。”
田丰三指合拢,大声道:“三不智,即便我们攻下扬州,也不好抉择要与不要。此地跨度太大,不留重兵等于拱手让人。留重兵,我大本营幽州若受袭,大伙说说…”
“扬州的重兵,怎么跨过五州来援助?飞过来?还是走海路?海路之险难以想象,若运气不好沉船,那可太令人绝望了。”
“丰有些疑惑,我们绞尽脑汁克服前面的二不智、花那么大代价打下的扬州,却如火炭般握不住,那打它的意义何在?”
“只为一个所谓的颜面?”
“只为给一个将领复仇?”
无视四周瞟来的愤慨目光,田丰摊开手,耸耸肩开口:“丰所言,没夹带一句主观,全都是我们若出兵,将要面对的问题。”
“颜面是重要,为将领复仇是重要,可若为此丢更多脸、死更多将…诸位。”
“你们难道就不觉得这不智吗?”
“侯爷走到今天不容易,若因意气用事导致大业功亏一篑,值得么?别嫌我说话难听,作为谋士谏臣,就必须直言提醒。”
众将听声无言以对,鸦雀息声。
此刻,所有人都看向赵枭。
赵枭面色淡漠,缓缓回至主位上座。他倚靠着楠木靠背,手按剑柄、冷冷道:“以元皓所见,本候是不能出兵雪恨雪耻了。”
“那么,你,有什么对策。”
“抹去这一切的一切。”说着,赵枭抽出宇宙锋,面无表情的看向田丰。
“被人抢了老婆,都要忍着。本候想,这么做了,我在世人眼里与乌龟无异?就更不要说什么狗屁大业了。赵二不只是我的部属,他更是我的兄弟,现在本候…”
“被孙策杀了兄弟、抢了老婆。”
“你说这么多,就是叫本候去忍?”
田丰面色一窒,赶忙开口道:“赵二,是赵家的家臣,如何能成为侯爷兄弟?那步家大小姐路上被截,清白之名已被玷污。”
“侯爷直接罢免婚事即可。”
“您不认这桩婚事,那孙策肯定不会去主动宣扬,此事也不会被外人所知晓。”
“丰常闻,那步家小姐刚烈无比,大概不会被孙家玷污、该会以死明志。如此侯爷根本不存在被抢了夫人,既还没过门其又自杀,您完全可以不认她为妻。世人…”
“又岂会知晓此事?”
“够了!!”
赵枭猛然站起,剑指田丰怒声道:“田丰啊田丰!本候没想到你才是毒士啊!!老子兄弟被杀了,你说他不配当我兄弟。老子老婆被抢了,你叫我不认这老婆?!”
“你是要本候做王八不成?!”
扫视全场,赵枭高举乾坤宇宙锋,肃然朗声道:“传我候令!修书快马上表朝廷,追封赵二为尚武中郎将、忠安子爵!”
说罢,赵枭紧紧盯着田丰,冷声道:“赵二就是我的兄弟,步练师就是我的妻子!她一个大家闺秀嫁与我赵枭,送亲出错是我的问题,与她又有何干?我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