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绝不是啥竹枪破刀之类的乡勇配备,没有甲胄,但人人一手尖枪快刀还是有的。再者攻打冀州时,头阵都是由仆从军来打的。
他们损耗是大,但获取的战斗经验也是很大的。可以这么说,这两万四千的仆从军在赵枭麾下,虽比不过嫡系精锐,但已和郡兵部队战力相当。拉出去,能比得上外地州军。
要保证迅速灭杀他们,不调大批精锐很难做得到。而且即便这般,伤亡也不会小。而更令人头疼的问题在于,赵枭等核心人物…
不能确定域外六国会不会反。
“咳,文远,元直,都说说看法吧。”
赵枭双手交叉,率先打破了沉默。只见枭雄双目微眯、淡淡道:“现形势危急,看匈奴这架势,最多四五日就会犯我疆界。而域外属国距离太远,暂时无法得知他们想法。”
“侯爷,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张辽神情严峻、肉痛道:“虽是牺牲不小,但末将还是建议侯爷…迅速拿下外域总将苜克,再假意施出调防令、同时下令装备更新。在仆从军解除武装、前往新驻地之时…”
言至于此,冷面军帅噤声不言。
而赵枭与徐庶,已然听懂。
张辽倒是决绝,献出的计策也很不错。毕竟人多嘴杂,若半岛六国真有反叛之意,也只会在事起的前一刻告诉士兵。事成于密,苜克肯定是知晓真情的,但在行动之前…
他不会说。
甚至,行动了他都未必会说。只有在不知情的仆从军参与了叛乱、斩杀了赵枭嫡系后,苜克才会说出实情。那时人都杀了,两万四的外族士兵骑虎难下…也只能一错到底了。
毕竟,不是谁都想叛变赵枭的。
虽然赵枭拿他们当马前卒、当炮灰,可那也只有一次。攻下冀州,仆从军已经与赵枭建立了信任关系。他们的待遇上升了不止一个层次,这点从装备变好,也能体现出来。
很显然,按照这个势头走下去,他们日后未必不能成为赵枭的嫡系精锐。毕竟这边虽然讲究血脉,但也同样看重实打实的功绩。
日后,赵枭肯定不会拿他们当炮灰。
故此,即便要求他们作乱的是故国,也最少有三四成军士…不愿参与行动。“张帅,你这未免有些太狠了吧…怎么说,他们现在都还效力于侯爷。”
徐庶开口了,只见他眉头微皱、极为认真的一字一句道:“首先,我们不能确定半岛六国会叛乱。在这种不确定的情况下,贸然就将他们给灭杀了,日后,还有谁敢为…”
“敢为我们而战?”
讲着,徐庶朝赵枭拱手道:“侯爷,不仅仅是这样,毕竟仆从军现还效力于我们,若只凭鲜卑一封信,就将他们灭了…非但日后再无法降伏外族,还会令我本部军士寒心。”
“因为无论汉人还是异族,现在他们的身份都还是侯爷麾下的士兵。不确定的情况下就诛杀手下的兵卒,肯定会引起全军的不满。”
赵枭听声颔首,可还未言语、就见张辽抱拳叹息道:“侯爷,元直说的我知晓。但我们…真的没有其他方法了。所谓两害相权…”“取其轻。”
道着,张辽正了正甲臂、望向徐庶道:“元直,半岛六国多半会反,这是攻打冀州时就留下的种子。但我们也没做错,毕竟当时仆从军足足有五万,若不消耗些不好管控。”
“再说,有异族附属的情况下,我们谁愿意牺牲手下的嫡系汉军打头阵呢?”
“诚然,忽然灭杀仆从有些不妥,但通过宣传,还是能消除负面流言的。”说到这,张辽猛然起身,在堂中来回踱步、满面凝重。
徐庶有心反驳,却被赵枭制止。
枭雄看得出,张辽还有话要说。
果然,踱步不到十息,彪悍军帅已经想清楚了大局。只见他稍稍整理语言、铿锵有力的大声呼曰:“我们眼下的敌人,不仅仅是匈奴人和尚不知是否忠诚的半岛六国!!”
“那兖州袁术,已经表明了敌意。而一直未有声音的豫州曹操,不准一直在伺机而动!他二家的兵力合计起来,也将近有二十万!袁绍虽在并州和吕布打架,可他司隶…”
“却从未停止过募兵!!!”
言至于此,张辽面色泛红、肃声道:“我们外围,最少有三十多万的诸侯军队伺机而动!只要我们稍稍露出疲软,他们就会化身豺狼、一拥而上!故此,在行任何举动前…”
“都必须将这些因素考虑进去!”
徐庶听声一怔,未有言语。
而赵枭却是面露欣赏,还真不愧是张辽!将这两位臣子放在一起,真是绝妙配对!张辽是个极富大局观的战略军帅,而徐庶,战略大局观就要差很多了。但在局部战术上…
徐庶又是顶级的大能,要超越张辽。
这从史上,徐庶明知曹操不会杀他母亲,可被威胁后还是离开刘备回了家,就能看出…徐庶这人,终究不是战略家。不过大局差,徐庶在小局战术上,却有极高的造诣。
他的计策和阵法,都是一流的。
和张辽放一起,恰好互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