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脚只使了两三分的力气,压根踹不疼人,只能将人踹到在地而已。
楼逆双手撑地,就势一翻,如此卸了力道,堪堪稳住身形,抬头看凤酌,“师父……”
凤酌一咬牙,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就又是一脚过去。
哪知楼逆并不躲避,他一个鹞子翻身站的稳稳的,任凭凤酌那脚踢在他腿肚,一副任打任挨的模样,半点都不反抗,“师父若打弟子一顿,能消了气,就是打死弟子也无妨,总归弟子是下定了决心,此生非娶师父为妻不可!”
凤酌第三脚僵在半空,踢不是不踢也不是,她抿紧了唇,还没落下去的火气腾的上浮,化为天大的酸楚和委屈,莫名就让她眼眶湿了。
说到底,她活的最久之时,也不过是上辈子的十六岁而已,不懂风花雪月,不谙世故圆滑,更不明为人处世,她素来行事,但凭心意,简单直接,可轮到男女之情,又夹杂师徒关系,这哪里是她拳脚就能解决的。
这种糟心让她无措,最后所有的情绪就都成了委屈,上一世被凤宁清背叛的委屈,还有被凤家少家主凤修玉算计的委屈,眼下被自个满心回护的徒弟逼迫的委屈……
“……你……”粉樱的唇哆嗦着,成了可怜兮兮的粉白色,“大逆不道……”
话还没说完,就有温热的湿润浸过睫毛,从她眼眶滑落下来,顺面颊而过,她半点不知,分明是难过到一定程度,连同自个都辩驳不清了。
楼逆震惊地凝视她,特别是那抹湿润,顿时心窝子一股子钝钝的疼蔓延开来,叫他初初吃到什么叫心疼的滋味。
“小师父……”他扯开嘴角想笑一下,可却是比哭还难看的神色。
他抬手,指尖接到那滑落的一滴湿润,瞬间就灼痛他的指腹,叫他毕生难忘。
他是想逼迫一下她,可却不想让她难过至此。
但,就是这般——
他亦死不悔改!
他捻袖,轻轻为她擦掉那点晶莹的湿润,口吻不自觉就柔了下来,“小师父也定是心悦弟子的,不过是被师徒之情所蒙蔽,不然,对弟子无数次的亲近,师父为何都不觉抗拒,敢问师父,对弟子方才的……亲吻,可觉不适?”
反而,他看的比她清楚。
凤酌呆呆地望着他,连反应都没了,脑子里就一羞愤欲死的念头——
徒弟怎敢这般问,太不知羞了!
湿漉漉的浅色眸子,以及无法控制而泛红的透明耳尖,犹如要人宠溺的奶猫,非的顺顺毛,才会收了爪子。
楼逆叹息,他向前一步,虚虚抱了抱她,带着安抚地拍拍她背心,低声道,“师父不适合想的太多,都交给弟子应付,也可不再提及此等事,还若从前一般无二,弟子尚且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