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对皇后册一毫无权势可言的孤女为荣华县主,自然是在京城之中引起轩然大波,特别这孤女同端王的关系看似还非同一般。
眼下,谢家同三皇子撕破脸,转而又向端王示好,就是那财大气粗的上端木家,最近也与端王走的极近,且在朝堂上,明眼人都能看出皇后对端王毫不掩饰的赏识,圣人整日沉浸温柔乡,不知东南西北,并将京城九督门交由端王,一应的事,无一不是在昭示端王的如日中天,更有甚者,在言传指不定端王极有可能被封为太子,继任圣人之位。
对此,楼逆倒十分沉得住气,三皇子已经被圣人关了禁闭,一月之内不可出府,眼下除了还在边境与蛮夷征战的大皇子,他倒不用再顾忌。
不过,他也晓得轻重,对那等上门示好的,不管地位如何,一应都不见,端王府更是关门闭户,然而他手下却是动作开来,十六卫尽数被派遣了出去,忙的脚不沾地,门客中以易中辅为首,暗中对京城之势谋划。
七日不过的功夫,整个九督门就彻底被楼逆掌控,说句不好听的,他若此时有心逼宫行大逆不道之事,至少有五成把握,剩下的五成不确定,盖因他吃不准皇后的心思。
他很清楚,自己的一应所作所为,皇后多半都一清二楚,可皇后硬是当没看见,如若是作壁上观,那倒能省下他诸多的功夫,可若要是其他的心思,那只能说明皇后在下一盘天大的棋,所有的人都是她手中的棋子。
就此事,他与易中辅言谈几次,皆无果。
而就在此时,贤妃拨到他身边的宫人莞尔笑,这一日竟献上一本账册。
账册自然是贤妃的,其中账目,并不十分复杂,但若不是明眼人,却根本看不懂,只因记账之数全是那种古怪的弯曲字体,楼逆因着从小被苏婉筝教导过,故而能看懂。
他这一看,就瞧出端倪来,账目是前几年的,每月账,皆少了一笔银子,楼逆粗粗一算,起码有上千两,且越是往后越多。
这般大的银两缺口,如若贤妃只是单纯的宫妃,又无母家可借势,靠着圣人那点恩宠过活,哪里能拿的出来上千两的银子,还每月皆如此。
楼逆眸色微微发寒,他记得母妃那本宝蓝绸布的册子上有记载,她在入宫之前,不仅一手调教了十六卫出来,还打拼了好些赚银子的行当买卖,如此才一身无惧地绝然入宫。
可那些家产,他从来没见过,就是连第一批的十六卫他也是不晓得了。
他能肯定,那些东西,苏家外祖定然也是不知情的,那么当剩下一个真相,即便再不像是真相,那也铁定是真相了。
楼逆赏了莞尔笑,临摹了份账本,至于原本却是让还回去,并吩咐不得惊动任何人。
眼下,他还有一些旁枝末节没理清,也不是和贤妃清算的时机,他得等大皇子回京,去了最大的威胁,也顺便摸摸皇后的底,待彻底用不上贤妃后,才让她晓得什么叫众叛亲离不得好死。
却说楼逆忙的分身乏术,即便心头是挂念凤酌的,也没抽出空当来,况,他也担心自己逼迫的太紧,将人给吓跑了,故而冷上一冷,给凤酌一个他已幡然醒悟的假象,就像是引诱猎物一般,等她彻底地步入陷阱,他再行收网,人还能往哪跑。
不说楼逆的心思,凤酌是半点都没看出来,她也没多余的心思去考量,只因安城凤家的人来京了,还在凤酌被册封为荣华县主后。
一行人,少家主凤修玉,他的夫人白元瑶,以及侍妾凤宁清,另有凤小九和旁的凤家嫡出子嗣,看那架势凤一天是恨不得将凤家所有人都弄到京城来,也不知他是担心日后拿下了端木家,凤家人分不到好处还是怎的,浩浩荡荡一群人进了端木府,本来还宽敞的府邸,一下就显拥挤和嘈杂了。
显然凤缺也没料到会如此,他一见凤修玉等人,脸沿更是冷凌如冰,最后,他只领走了凤小九一人,其他人,他却是管都不管。
凤酌也打算如此,然她才迈动脚,就见不远处的凤宁清眼睛一亮,她一皱眉,就听见凤宁清在喊,“酌姐儿……”
顿时,所有的人都看拉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