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言作为京城纨绔之首,声色犬马斗鸡遛狗,他无一不精,作为玉雕世家周家的嫡次子,上有天赋出众的嫡亲兄长撑着,本就不需他再努力什么,故而他一出生,就是作为玩乐的存在。
自然他见的多,玩的多,眼界自视甚高,对美人的鉴赏之力,堪堪到了闻香识美人的地步,然而,当凤酌从天而降站到他面前的时候,他还是觉得被惊艳住了。
简简单单的斜襟霜白衣裙,娇俏的凌云髻,只斜斜插了根白玉兰簪,浅淡的琉璃眸子,小巧的鼻,粉色唇畔,原本娇娇的绝色姑娘,纤纤细腰却栓着根软鞭,平添几分凌厉。
“哟,这是打哪来的美人,不是九天仙子吧?”随行的一公子言词轻佻地笑道。
周言虽是纨绔,可也不是那等蠢得,他能在权贵多如狗的京城横行至今,没给族里惹来半点麻烦,那也是纨绔的有讲究的。
至少,他一眼就看出,面前的姑娘不好惹,故而他反手一折扇就扇了说话的公子,并怒喝道,“滚,什么货色,仙子也是你能冒犯的。”
那公子显然是唯周言是从,被扇了也不敢反驳,只捂着脸,开口讨饶。
周言一理衣襟,恭恭敬敬地到凤酌面前行了一礼,这厢装的很是斯文,“在下周家周言,见过姑娘,若有得罪,还忘姑娘海涵。”
凤酌沉默了,她抿紧了唇,一言不发,只瞥了眼起先被三人掀倒在地,还没爬起来的无辜百姓。
那周言竟是个察言观色顶顶厉害的,他一愣,当即从袖子里摸出银子来,亲自躬身,将银子塞进百姓手里,还笑嘻嘻地道,“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寻常百姓被这一抚恤,哪里还肯记恨,当即表示并无大碍。
凤酌半隐在袖中的手倏地捏紧,心里头那股子的暴躁越发气盛,这就像是行走沙漠的人,快渴死之际,居然瞧见了绿洲,无比欢喜地跑过去,哪知绿洲变海市蜃楼,端的是能叫人被气焰给憋死了。
周言瞧着凤酌不吭声,吃不准她想干什么,遂笑笑,带着走狗就要绕过去。
“你是周家的?玉雕周家?”凤酌蓦地开口。
周言脚步一顿,摇着手中折扇,“在下不才,正是玉雕周家的周言。”
凤酌皱了皱眉,想起徒弟说过的,周家与下端木有勾结的事,顿一冷哼,“哼,找的就是周家的人。”
话音未落,她反手一甩袖子,掀的周言向前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那两跟班就没那么好运,当场摔了个狗啃地,差点没将门牙给摔断。
周言腾地也起了火气,想他堂堂京城纨绔之首,在大街上,从来只有他欺负旁人的份,哪里轮得到被欺负。
他一撩袖子,也懒得再跟凤酌客气,一挥手就喝道,“给本公子打,打伤算本公子的!”
说着,当先就冲了过来,那两跟班爬起来,也面色不善地跟着招呼。
三人不会拳脚,一招一式皆是市井泼皮无赖的架势,只见凤酌一闪一避,再一抬脚,就踹翻一人,然后再双掌齐出,另外两人也倒地了。
这一遭,不过眨眼的功夫,周言三人就再没一战之力。
周言揉着身上的痛处摇晃着站起身来,晓得今个是遇到硬茬子了,且还是专门冲着周家来的,他一口吐掉嘴里带血腥味的唾沫,表情恶狠狠地道,“有种的报上名来!”
这样的时候,周言还有脑子探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