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龙伏在马背上,意识昏昏沉沉。
好在自知尚未脱离险境,死死守住神志,不让自己晕厥过去。
如今他的样子,凄惨到可怖。
背部插满密密麻麻的弩箭,犹如豪猪一般。
手臂腿上也有不少箭枝,甚至有些贯穿过去。
鲜血跟不要钱一样,随着马蹄远去一路洒落在雪地上,犹如盛开了一朵朵梅花。
秦国骑兵队伍正衔尾急追。
子龙一人带走了六七匹战马。
以魂魄秘术操控战马,战马不用催促,就仿佛遇到生死危机一般,奋死狂奔。
速度比身后的追兵还是快上一丝。
秦国骑兵也不急。
虽然漫天风雪,视线不佳。
但有地上的血迹指引,倒也不会跟丢。
就跟狩猎一般,不紧不慢跟在受伤的猎物后头。
等到猎物力竭死去,安安稳稳将尸体带回去便是。
又何必急匆匆赶上去呢。
困兽犹斗。
他们对子龙的战力心生畏惧,也怕被子龙的临死反击拉下水陪葬。
双方一前一后,隔着近一里路,向南跑进陇山山中。
子龙背上中的箭羽多得吓人,伤势反而不算太重。
身上穿的傲因皮甲防御力惊人。
以秦弩之威,穿透皮甲之后,也只是给子龙带来深入肌理的伤害,并没能伤及脏器。
反而是手脚上的箭矢贯穿伤更重一些。
如此奔行了一阵,子龙渐渐缓过劲来,神志略微清醒了点。
借着冰天雪地的寒意刺激,刻意收缩伤口处肌肉,不断流淌的鲜血倒是渐渐止住。
生死之危总算暂时解了,接下来要想法子甩掉追兵,才有空取出箭矢治伤。
以及最重要的,恢复对灵气的支配能力。
子龙待手脚生出一些力气,便忍痛换了一匹坐骑。
将沾满自己鲜血、已跑得精疲力尽的马匹换下,分道扬镳,让它往另一个方向离去。
自己则操纵着剩余马匹继续前行。
如此一路下来。
当子龙座下仅剩最后一匹战马时,已深入陇山之中十数里。
远离了秦军大营。
后头追踪的秦国骑兵队在第一个分岔点争辩了半天,决定分兵。
大部分人手沿着还有零星血迹的方向追踪,其他人追向子龙真正离去的方向。
分兵再分兵。
等到最后,只有零星十余骑追在子龙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