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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务必查出那个西席的来历,无利不起早,我不信豫王世子会对一般的先生尊重有加。”关雎吩咐,起身去了谢灵雨的院子,“还有关珍,如果阻止不了她进宫,就在宫里务必盯死她,不能让她主动或被动去踩陷阱。桌上那堆东西全给我爹送过去,由他处理吧,我不管了。”
今年的中秋宫宴,缺席的人很多。待嫁的南阳郡主,谢小姐等都不会去,也没人会奇怪,风俗如此。璐郡王,谢大少都在京营,无法参加,晋阳侯世子出京公干未回。镇西侯府关珍重病,无法下床,缺席。少这几个人本来不会很显眼,可问题是他们都是对太后有用的,坐在蓬莱殿里头,望着底下毕恭毕敬的臣下,太后心很塞,感觉就是下棋的时候被偷走许多子。
太后低声吩咐了内侍几句,就听一个尖锐的太监声音响起,“永宁侯府关雎可在?上前觐见。”连喊了几遍,坐在太后对面的晏皇后才惊觉,跟太后说,“懿德前几天就给我上书,言道‘百善孝为先’,永宁侯夫人还在月子中,关小姐必须在家服侍母亲,照看弟妹,无暇前来,请太后见谅。”
太后脸色渐紫,“既是要我谅解,为何我不知道?”
晏皇后摆弄着桌上的水果,“本宫忘了。”
“你,皇后,你很好。”太后的磨牙声怕是含元殿都能听到。
“谢谢母后夸奖,本宫一直都很好。”晏皇后微微弯腰,礼仪周到。
有用的人一个没来,还被皇后噎个半死,太后觉得她要是再待下去,不定又得血气上涌,半身不遂。重重地跺了下脚,离座而去。太后被气走,就忘了有些安排应该取消,因为主角不见了。豫王妃之前昏招频出,这次豫王怕她坏事,重要的事情瞒着她。所以当豫王跟着武佑帝到了蓬莱殿,虽然意外太后缺席,但四周一扫,发现被安排敲边鼓的曾小姐和贾小姐不在,心里还是觉得今天十拿九稳能成事的。
这是一条说通俗点老土,说文雅些是经典的桥段,无非就是让人发现男女两人衣衫不整在一起,而后拉开一条被子盖住所有丑闻。太后娘娘相信,千百年被用烂的手段,必有其可取之处,不然早被弃用了。
当然,为了事后不被女方父亲打死,对于未成年的女孩子是不能真下手的,只能装装样子,所以男的需要装成被下药,但大义凛然,宁愿自伤也要当谦谦君子。不能既成事实,那么安排人揭破丑闻就很重要了,而今天掀帘子的两大配角份量都很重,是两个公侯府邸的嫡长小姐,身边各有不少的追随者。
太后娘娘和豫王对人心的把握还是不够,太后已经忘了有想望的少女心有多难于掌握。她准备好的两个边鼓手,都是有追求奋发向上的娇艳少女。
举行宫宴的蓬莱殿,除了主殿的巨大宴会大厅,后面靠太液池边修有精舍,有更衣室和一些身份尊贵的宾客休息室。最完美的安排就是关珍不适,引关雎前往探望,基本上计划就可以顺利推进。虽然关雎甚少在公众场合露面,但本着“对外齐心”的大家族生存法则,谁也不信关珍引不来关雎。
如今蓬莱殿的情形就是,大家热情高涨,把酒言欢,豫王想去跟永宁侯喝杯酒,先联络一下感情,安慰一下他被不肖女婿打残的脸面,让他忆起璐郡王的不堪,这样一会才能衬托出本次宫宴最佳男主的高大上。可是,他找不到永宁侯,为何?豫王忽然有了不祥的预感,一个关雎,身上系着七成御宸朝兵力的关系网,简直就是一块滴着油的肥肉,太想咬一口了,可是找不到永宁侯,这戏真的可唱么?
今天的重头戏到了此刻,导演太后娘娘气跑了,制片人对进展毫无头绪,女主缺席,女配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豫王感觉不妙,很不妙!正准备召来心腹前去查看,原本期待中的尖叫声响起,虽然豫王现在觉得这声响很不受欢迎。
皇后一脸不屑,让豫王妃和泰康公主去看看怎么回事。没多久,泰康公主回来了,在皇后耳边低语了几句,皇后又跟武佑帝咬了一会耳朵。然后,满头雾水的重臣贵妇就按武佑帝的吩咐,把跟在泰康公主身后回到大厅,脸色呈五颜六色的少女各自认回带走。据说许多少女咬牙忍到出了宫门,终于忍不住哭叫起来,因为看到场面太过美妙,远远突破了这帮闺阁少女的认知极限。此后几天,京城药铺卖得最好的药,就是安神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