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三娘看着自己的手掌,丈夫儿子都死了。她的命当然苦了还用他说。不过看着昨天被她捶得外焦里嫩老弟,她还是捧些场吧。
“以前觉得苦,因那是我人生的全部。现在回想也是苦的,可我的人生还有酸、甜、辣。混在了一起,好像没那么苦了。”常三娘看着吴道人斩钉截铁地说。“你也可以的。”
她都能走出来,他肯定也能走出来。
吴道人把那句“你需要一个男人守护你”的话咽了回去。对上常三娘波澜不惊的眼睛,他结结巴巴地说,“其实你,还…还有姻缘的。”
常三娘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然后对着吴道人一笑,这笑容张扬地有些过分,好像能让冰雪消融。
她说,“借你吉言。”
这个房间不知为何突然这么热,吴道人的额头冒出了细汗。他也想笑,然后就笑了。这么多年他攒得钱够在龙州买个宅子的。三进的可能够点呛,两进的肯定能买得起。院子里面种点什么好呢?
“院子里搭个葡萄架,怎么样?”然后吴道人看见常三娘递给他一锭银子。
“这是什么?”
“卦金啊!怎么我是给少了吗?你平时给别人看相收多少挂金?”支持同僚的副业更容易增加同僚之间的感情。常三娘暗自得意,她现在在人情世故上已经青出于蓝了。
“对了,你刚才说什么葡萄架?”
吴道人颤颤巍巍地拿着常三娘的那锭银子。
“没什么,葡萄架已经塌了。”
吴道人起身飘走了,甚至看见门外的竹心都没打招呼。
常三娘不以为意,一见竹心赶紧摆手让她进来。
“事情办得怎么样?”
“什么?”
常三娘小声说,“玉佩啊。”
“不重要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葡萄架。”
竹心目光空洞,就在刚刚她碰见一头猪要拱她家的白菜,她刚要举起棒子去打猪。没想到那头猪拱到一颗练金钟罩铁布衫的白菜,然后撞得满脸是血地离开了。
怎么办?还有点怜爱了。
“刚才道人也说葡萄架了,那是东厂的秘密据点吗?”常三娘真诚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