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公社到来的时候已经下午快六点多了,真是被她给耽误的,回家指定晚了,算了既然来了,就不能空手而归。
此时正是饭点儿,华公社把摩托靠着正门前的老槐树停好,拾级而上,还未进门便见大杂院上空炊烟袅袅,细细一嗅,便闻到浓浓的饭菜香味。他推开两扇油漆脱落大半的正门,迈步走进院内,便见院内拉满了绳索,挂着红白黄绿的床单、被罩、衣服等,遮得人眼看不清前方的景物。院内几乎没有什么建筑,除了几个水泥砌成盥洗水槽,像他家中那样的花池一个也无,倒是支起了各种木架,上面搭着盛着各种杂粮的簸箕,下面堆满了煤球,将空间利用到极致。
华公社越过一道又一道旌旗飘展的绳索,及至尽头,见到牧晟的时候,他正在蹲在铁皮炉子前生火,弄的满院子的烟火气,呛的人直咳嗽。
邻居顿时不乐意了,“我说你来我家夹块儿烧的差不多的煤球就好了,何必拿柴火生火,看看弄的这院子还怎么站?”
“对不起,对不起。”牧晟抬起被烟熏的花猫脸忙不迭地赔不是道。他也想去邻居家夹块儿煤球,无奈家中没有煤球可换,他又不好意思占人家的便宜,只好拾些柴火做饭。
钱没要回来,还搭进去起诉费,弄回来些烂布头的,他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可家里还有老婆孩子要养,他一去一了百了,催债的人为难老婆孩子怎么办?所以日子艰难作为男人的他也得硬扛着。
眼看着要开学了,儿子和女儿的学费还没着落呢?又为了躲债务,他让老婆孩子回娘家了,希望能借点儿钱回来,好歹应应急。
唉……
“牧同志。”华公社有些尴尬地叫着背对着他的牧晟。
邻居看着华公社,锃亮的大黑皮鞋,雪白衬衣,笔挺的裤线,努努嘴道,“老牧找你的吧!看样子不想催债的。”来催债的个个凶神恶煞的,说话恶声恶气的,哪儿像眼前的人穿着这么洋气。
牧晟扭过身来,看清来人道,“华调解员,你怎么来了。”惊喜地问道,“怎么案子有了新进展。”随后皱着眉头道,“不是,案子不是已经结了。”忽然又希冀地看着华公社道,“真的有新进展。”
虽然不想打击他,但是华公社得如实说道,“案子已经结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