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赔我一枝,”江宝瓷没表情,“我要去祠堂跟妈妈告状,军书十二卷,卷卷有你名。”
“......”贺京准不为人知的那块冻土悄悄解封,软成一滩烂泥,“不生气了,我折个更好的。”
贺稹还站在那里。
贺京准肩膀擦过他肩,视线在梅树上巡视,语气不明:“大哥是大伯母的指望,大伯母又总是欺负我老婆,大哥要是孝顺的话,也该离我老婆远点。”
“阿准,”贺稹眼神淡然,“你吓到她了。”
贺京准手指一顿,好不容易压制住的暴戾直线上升:“大哥对我老婆观察的这么仔细合适吗...”
“她在强撑,”贺稹继续说,“你看不出来吗?”
“......”
贺京准手指还捏在一根枝条上。
这枝是整棵树开到最漂亮的,绿梅错落有致,三两朵盛放,花骨朵半开半合,呈现出梅花从新生到巅峰的所有状态。
层出不穷的暴躁下,一道声音脱颖而出——
你吓到她了。
她在强撑。
强撑什么呢。
大概是不愿意跟他这种疯子一块。
她早想走了。
她一直想走。
她就没愿意开始过。
一种无以为继的自我厌弃在每根毛孔奔腾,贺京准怔怔地盯着梅枝上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