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宁愿从未到达这一刻,宁愿刚起步。

至少,不会这么绝望。

她那口顶着的气,散了。

再聚不起来。

她那口气,没了。

笑着笑着,笑声忽然变得扭曲,古怪的哽咽伴着难听的笑,江宝瓷无法控制自己,晶莹剔透的眼泪珠子断了线般往下砸。

她连哭都很陌生。

蝼蚁卑微,蜉蝣短命,她拼尽全部,也逃不过这无力的人生。

房门不知何时被打开,贺京准僵在那里,眼睛猩红。

他一步一步走过去,胸膛缓缓贴住她背,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嘶哑的不像话:“对不起,我只是想留下你。”

然而他的隐瞒,相当于促成,相当于背叛。

江布侬的那些狠话,每一个字,都有他的助力。

他没有阻拦,他就是帮凶。

-

江宝瓷睡着了。

贺京准指腹虚拂她红肿的眼睑,俯身在她额角吻了一下。

他转身出门,下楼,去了次顶层。

这事没敢惊扰叶淑娥,江布侬把自己关在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