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跟她一样,以女儿身,撑起贺家重担的人。

贺老太太的父母应该是极为疼爱她的。

他们为她取了贺诗槐这么美好的名字。

又将贺家交托到她手,为她招婿,让她一辈子都能挺直腰杆。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令人眼红的存在。

不知多少个日夜,欧阳蔓兰一会与自己和解,一会又怨气冲天,童年经历过的“丫头无用论”一寸一寸的割裂她皮肤。

让她疼的神经抽搐。

可她不怕。

私生子已死,很快,贺家也是她的了。

直到江宝瓷的进门。

欧阳蔓兰瞬间明白了贺老太太的谋算。

老太太这是想对付她了。

可知道了江宝瓷的身份后,欧阳蔓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容忍她嫁了进来。

她心里清楚,若有一日她败了。

江宝瓷会是她唯一翻身的机会。

或者说,是【欧阳家女儿】,能够赢到最后的机会。

看。

站到最后的。

终究是欧阳家的女儿。

欧阳蔓兰老泪纵横:“我已经立了遗嘱,也跟你爷爷谈过,将我名下、他名下所有的财产,都赠送给你。”

“......”江宝瓷觉得她疯了。

“路,我走歪了,”欧阳蔓兰遗憾,“屠龙少年终成恶龙,我愧对我的芃芃和茹儿。”

她把贺芃和贺茹,养成了跟她一样的人。

欧阳蔓兰:“我要把欧阳家交给你,我等着看,我欧阳家的女儿,到底能不能在这物欲与男 | 权的世道中立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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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守所门外的阳光清亮刺眼,江宝瓷抬手遮在额前。

一道高大的影子走到她面前,为她挡去太过浓烈的日光。

“讲什么了?”

江宝瓷恍惚,抬头的动作都变慢了。

贺京准弯腰,仔仔细打量她:“说什么了?怎么了?”

江宝瓷咽咽口水:“你不重男轻女吧?”

“......”

“以后我生了女儿,”江宝瓷磕绊,“你会好好待她吧?”

贺京准密长的眼睫动了动:“我不想要小孩。”

“......”

贺京准:“生小孩会痛,小孩很烦的,就咱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