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目光一瞬被盛云珠吸引过去,关切的看着她。
盛云珠似乎是强忍着疼痛,拉开自己的袖口,露出了胳膊,几粒血珠从胳膊上冒出来,好似被针用力扎过。
她遮掩似的急忙捂住胳膊,“我没事,阿娘,我……我相信妹妹不是故意的,她喜欢我那件礼服,说想要在及笄礼上穿,同我要了好几次,但因着是阿娘亲手为我缝制的,我有些舍不得,便拒绝了她,是我的错,我不该拒绝的,本就是我抢了妹妹的身份,合该她想要的东西,我都给她的,怨不得妹妹……”
盛云央听着她的话,双眸死死的盯着她,眼泪含在眼眶中强忍着,积压许久的情绪却终于爆发出来,“那你还给我啊!你把我的身份还给我,把我爹娘,把我的亲人还给我啊!你滚啊!”
盛国公震怒之下起身,一巴掌打在了盛云央的脸上,怒喝道:“放肆!”
盛云央吐了一口血,仰头看着身材伟岸的父亲,“爹爹,我说的不对吗?我才是你的亲生女儿,她是什么?你说啊!你们说啊!她盛云珠是什么!”
盛国公府的三姑娘盛云珠,其实并非盛国公府的血脉。原是十五年前,赶上京城动乱,盛国公府夫人兰氏在城外早产,慌乱中将刚出生的女儿塞给奶娘,让奶娘抱走避祸。直到三年后,盛国公府的人才寻到奶娘的老家,将三姑娘给接了回来,只是殊不知,竟是接错了人。
那奶娘想让自己家的孙女享受荣华富贵,于是特地将年纪相仿的两人给调换,一家人跟着盛云珠来到京城享福,将盛国公府真正的千金给毁去容貌,扔在了乡下。
一直到十年后某天,奶娘的儿子吃醉了酒,将这事说出来,方才真相大白。盛国公府忙派人去乡下将女儿给接了回来,只是原先的三姑娘盛云珠养了十多年,实在是舍不得,便想了个折中的主意,对外说两人是双胎,于是这盛云珠仍旧是三姑娘,而接回来的这个,则取名盛云央,成了四姑娘。
盛云珠声音哽咽:“父亲,母亲,既是妹妹始终容不下我,还请父亲和母亲,还有祖母原谅我的不孝,我走就是了!”
说着便挣扎着要起身,被兰夫人心疼的拉住。
李老夫人敲着手中拐杖,怒道:“你走什么?要走也是这个野丫头走!养不熟的东西!早知道,就不该将她从乡下给接回来,在那种腌臜地方长大的,能是个什么好东西!自从回到国公府,就处处掐尖要强与你攀比,得不到的就要毁掉,闹得国公府鸡犬不宁!且她一来,尧哥儿战死,意儿离家至今未归,我看她简直就是个克星,是个祸害!”
盛云央回府之后不久,盛国公府的世子盛君尧战死沙场,之后没多久,二公子盛君意也离开京城,没了行踪,至今未归。
从前人人称道盛国公府有两个文武双全,样样出色的麒麟儿,如今一死一失踪,倒只剩下个十二三岁的幼子。
李老夫人的这番话,惹得兰夫人又掉了眼泪,险些晕厥过去。
她靠在嬷嬷怀中,虚弱的对着盛云央说:“云央,你想要什么,娘亲自认也不曾短了你,不过一件礼服,你想要跟娘说便是了,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说出这样的话呢?云珠她是你姐姐,你们姐妹之间,为何要闹成这般模样?罢了,你同珠珠道个歉,此事便过了。”
“我说不是我,我为什么要道歉!”盛云央双眸通红的喊道。
“好啊,还敢嘴硬!来人,把她摁住,给我上家法!打到她认错为止!”李老夫人喝道。
盛云珠抬眸给婆子使了个眼色。
婆子立马拿过那件被剪坏了的礼服,“四姑娘既然这么想要这件衣服,还不肯认错,那便穿着这件衣服受家法吧!”
盛云央仰头目光一一看过在大堂中的人,她的亲祖母,李老夫人,她的亲生父亲盛国公,亲生目前兰夫人……都是她最亲的人。
兰夫人似有不忍,别过脸去。
两个婆子按着盛云央,强行将那件藏满了针的礼服套在了她身上,将她按在板凳上,手臂粗的藤条重重的甩到她的背上。
一下,两下……十下。
三十下。
盛云央又吐出了两口血。
兰夫人心疼的说:“云央,都是一家人,你就认个错,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