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凉夜抹掉脸上的泪,去照了照镜子,发现眼睛已经肿得不像样子,便要从石戒中取出药粉擦一擦以消肿。但是他刚取出,又想到:我为父亲心痛,乃是天经地义,真性情所在,又何必遮遮掩掩,反倒显得不真诚。
于是他终于没有给眼睛消肿,只是收拾了一下衣物,和心情,便出门了。
没想到他一出门,迎面便见到了杨璞。
“哎呦,她怎的来了?给她看到我这副样子,那可……罢了!她看到便看到吧,我在她面前又何必如此谨慎,反正她对我不冷不热,我也不必摆出一副完美的样子。”
江凉夜本想对着杨璞笑一笑,可是竟发现自己哭得太久,脸部的肌肉已经适应了哭的表情,如今要笑一笑却办不到,所以只好一直保持木然的神态。
“江凉夜,我来看看你恢复的怎样……你的眼睛,怎么肿了?还有你身上,怎么遍体鳞伤的!”
杨璞本来语气十分平静,可是看到江凉夜的眼睛和肌肤时,却又带上了紧张。
江凉夜这才发觉,昨晚渡劫造成的皮肉伤还没全好,不过已经不痛了,于是道:“我没什么大碍,我的眼睛,是因为哭得太久了。多谢关心,无妨的。”
“哭得太久?是为什么?”
杨璞小心的问道,并且做好了接受他不回答的准备。
没想到江凉夜说:“因为,我和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分别了。”
杨璞“噢”了一声,半晌才道:“离别这事,的确是很令人难过的……但其实离别,也不过像这天上的云,聚散终有时。”
江凉夜抬起头望天,正见天上云卷云舒,几朵云偶然相遇,随后又很快分离。他就这样望着,竟看呆了。
许久,江凉夜缓缓低下头,道:“是啊,聚散终有时……没准,离别,是为了更好的相遇呢?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