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永寿瞧着自家大哥二哥哭唧唧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蹲下身来,语气柔和地喊道:
“明月丫头,来三叔背你。”
才把人背上,他鼻子就酸了。
快十岁的半大孩子,竟还没有自家六岁的儿子重。
瘦得跟一把柴似的。
造孽哟。
他把锄头交给祝永康拿着,双手把祝明月背得稳稳的。
这才转头对傀儡道:“大哥,我家就在前头祝家庄,很近,您随我们回去坐坐呗,一来咱也尽一下地主之谊,二来,队长那儿还得请您做个见证。”
傀儡沉默着点了点头。
这时,十八岁还没娶媳妇的四叔祝永福,越过众人,冲过去照着窦大伟腰上就是一脚。
直接把人踹田里去了。
再拉起来时,露馅的春卷就成了个不平顺的巧克力卷。
身上裹了一层泥。
脸上倒是没泥,但青一块紫一块的,两边腮帮子像包着两颗糖,又肿又破。
看上去惨不忍睹。
祝家四兄弟看他那样,就有些下不去手了。
也不管他嘟嘟囔囔说的啥,牵起长藤,背着祝明月,领着“救命恩人”,便往回赶。
回到严家院子时,追出去的其他几队人还没回来。队长祝永祥和一家之主祝有德坐在堂屋里喝水说话。
其他几个辈分高的男人,在一旁陪坐着。
妇孺小孩儿们,都在其他屋子或是院子里玩耍。
见到祝家一行人,小娃娃们都欢呼起来:“哦!抓着人贩子喽!明月姐救回来喽!”
听到声音,屋里的人哗啦啦全跑出来看热闹。
窦大伟一进严家院子就看见了刘小丽。
下巴使劲朝着她那边伸,忍着痛含含糊糊地嚷嚷道:
“系她,拿偶彩礼,说给偶说亲!”
“偶不系银贩子!偶给钱的!”
众人纷纷把目光看向刘小丽。
刘小丽低着头,暗自心慌地想:这没用的东西,怎么就被逮回来了?
她眼珠子乱转,琢磨着怎样才能替自己脱罪。
但祝明月哪会容她狡辩,当即一脸委屈地哭诉。
“大伯娘跟那个人贩子说我已经十三岁了,还说养两年就能生娃娃,我想跑,大伯娘就抓着我,让人贩子狠狠打我的头,我还以为我再也回不了祝家庄、再也见不到爹娘了……”
她捂着脸,声音悲怆,却是干打雷不下雨。
这件事情对于在场众人来说,是今日才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