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她哥忽然一笑。这一笑……
靳朝玉只觉得自己眼睛像被针扎了一下似的,火辣辣的疼。
她忙转开头,暗自疑惑:我哥是不是被蛤蟆精上身了?以前虽然也不好看,但也不至于丑成这样啊?怎么这几年,越发没眼看了?
她忍着心中的嫌恶,轻轻推了靳朝富的膝盖一把。
“哥,走了。”
靳朝富一脸茫然:“走哪儿去?打猪草你们自己去,甭叫上我,敢给我安排活儿,小心娘回来收拾你。”
靳朝玉没好气地道:“祝家庄去不去,早上爹娘说那么多,赶情你一个字儿没听进去?”
靳朝富一听去祝家庄,忙翻身坐起,“他俩说话啰哩巴嗦的,我不爱听。走呗,去祝家庄……你收拾被褥干啥?投奔姥爷姥姥家不回来了?”
靳朝玉想到她哥的铁拳和她娘的大巴掌,这才忍住没发火,耐心地解释了他们干啥要去祝家庄,去了大概要呆多久。
靳朝富听完,简直眉开眼笑。
“那还不赶紧走,磨蹭啥?你们这些赔钱货,就是麻烦!”
兄妹三人便锁了房门,背着包袱,直奔祝家庄。
正在被秦思远一对一教学的祝明月,看到包袱款款的靳家三兄妹,简直惊呆了:这仨是提前逃难了吗?
靳朝玉笑容满面地走过来,再不复之前说祝明月“不干净了、嫁不出去了”时的刻薄与嘲讽,笑容十分纯净无瑕。
“明月妹妹,我们生产队没有人教认字,只能到祝家庄来学,要暂时借住在姥爷姥姥家,你不会不欢迎我们吧?”
她说这话时,两只手扭在一起,上半身拧来拧去跟个扭股糖似的。
矫糅做作得令人牙酸。
不仅是祝明月惊住了,就连靳朝华和靳朝富两兄妹,都直愣愣地看着自家幺妹。
心里头只有一个想法:这是撞客了吧?
祝明月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安抚造反的鸡皮疙瘩,皮笑肉不笑地道:“我欢不欢迎不重要,毕竟,你又不住我家,也不吃我家的饭。”
旋即一想:不对,靳朝玉和靳朝华两姐妹,肯定是要跟她和妹妹们挤倒座房通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