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配合得越来越默契。

默契得仿佛演练过几十年一般。

直到天渐渐擦黑，村民们纷纷散去，闲下来的祝永福和靳文娜才感觉到异样。

两人站在原地没动，只静静地注视着彼此，谁也没有先开口。

周隐忙勾着队长靳向开的肩膀，把人往外揽，“走，咱出去聊聊。”

靳向开一头雾水：“聊啥？天都快黑了，咱改天……”

见这货如此不开窍，周隐只得拿胳膊肘拐了他一下。

靳向开愣了愣，看着挤眉弄眼的周医生，渐渐懂了。

他转头看了一眼夕阳下相对而立的那对年轻人。

待走出去几十米了，才小声感叹道：“真登对啊，话说，他俩是自己看对眼的，还是您给说合的？”

“一半一半吧。内个，靳队长，我想找你走个后门。”

这个年代的人就是淳朴，听着这话竟然一点儿都没想歪。

靳向开一脸严肃，低声问：“啥后门儿？开结婚证明？”

周隐点了点头，“文娜同志的爹娘要价太狠了，我上次打听了一下，说是要五百斤粮食五百块钱，这彩礼，哪个普通人家拿得出来？如今可是新社会了，婚姻法规定不许买卖婚姻，只要扯了证，他俩的婚姻就受法律保护，谁也破坏不了。”

靳向开叹了口气，“话是这么说，道理也是这么个道理，但她爹娘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到时候闹起来，不仅是您，我也落不到好。”

“这好办，你只管把锅推给我就是了，就说我威胁你，不开证明就不来靳家庄换粮食了，你是为了生产队才这么做的。”

靳向开闻言眼睛一亮，“您要这么说，那我可就当真了？”

“当真当真，只管把锅甩给我，让他俩来找我闹吧。”

生产队办事处那边，靳文娜和祝永福也在讨论这件事。

“……就算真像你说的，一辈子也摆脱不了他们，我也不会怪你，只要你愿意站在我这边。”

祝永福红着脸，磕磕巴巴地表忠诚。

靳文娜松了口气，又小心翼翼地试探：“其实，如果我能读完初中，考进县里的工厂的话，也勉强算摆脱了他们。”

祝永福想也没想就道：“那就去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