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说,今年他给你们过生日,明年他生日的时候,想跟咱们家的人一起过。”

祝明月说着觉得有些不对,忙给前面的话又打了个补丁:“就是十九日遇见我那天,他说以后那天就是他生日。”

总算圆回来了,她又接着煽情:“不过,我师父也说了,人的感情是勉强不得的,咱们家要是不接受,他也能理解,只消让人把粮食还回去,他心里就有数了,以后都不会再提这件事了。”

祝明月的语速越来越慢,声音越来越凄凉,只差个二胡就能去天桥底下要饭了。

简直闻者伤心,听者流泪。没办法,她那套说辞是临时现编的,错漏百出。

只能利用一下家里人的同情心,把这茬蒙混过去。

果然,祝明月说完后,老祝家的人都沉默了下来,再也没人说“还回去”那话了。

堂屋里顿时安静下来,一阵“咔嚓咔嚓”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

大家伙儿忙转头去看,只见靳家三兄妹不知什么时候摸到了桌子边上,一人手里抓了一把山药豆,正津津有味地吃着。

钱素云暗道了一声“晦气”,连忙招呼其他人:“还愣着干啥,赶紧坐下吃吧。”

再不吃,就得被这仨兔崽子祸祸光了。

娃娃们激动坏了,欢呼着朝饭桌冲去,一人拿起一颗糖衣山药豆就开始啃。

这个年月,糖是稀罕物。舍得给孩子买糖吃的人家儿少得很,再怎么疼娃娃,架不住家里没钱呀。

钱素云看着娃娃们吃得停不下来,也想尝尝,但盘子里只剩下几颗,大部分都被靳家三兄妹糟蹋了。

她看了几眼后,嘟囔了一句:“这得用不老少白糖吧?”

“糖是师父买的。”

钱素云噎了一下,问道:“这些吃食给你师父留一份没有?”

向秀安闻言,目光“唰”地一下盯了过来。

祝明月估摸着,她要是敢说“没留”,怕不是得挨一顿奶和娘的女子双打。

“我师父吃过才出去的,他今天走得远,叫咱别等他,估计也是怕咱们家不同意,才不好意思登门,赶明儿孝敏姐过生日,就可以正儿八经地请我师父过来了。”呼,总算圆过去了。

这生日过得,其他人是啥感觉她不知道,但对她来说,可就太刺激了。

明明是左手倒右手的事情,还搞出来这么多玄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