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三起身,拍了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带着两个手下,潇潇洒洒地走了。秦安平送到楼梯口,直到彻底看不到人了,才跌跌撞撞地回屋,“砰”地一声关上房门。

然后跪坐在地,查看躺在地上的发妻。

还好,还有气。

他把吕艳萍上半身搀扶起来枕在自己腿上,掐她人中。

过了好一阵,吕艳萍才醒转,看着老伴儿,“哇”地一声哭出来。

“早就说了,叫你们安安分分做人,现在好了,惹下这样的祸事,我的朗儿,都是叫你们给害的!”

秦安平心烦意乱地呵斥:“别嚎丧了,放这些马后炮有啥用?那些钱你难道没花?”

说完不管老妻脸上尴尬又惊讶的神情,又道:“明天跟我去一趟祝家庄。”

吕艳萍愣了愣:“去干啥?你要把思远他们接回来?”“不仅要接回来,还要……”

两口子低声合计着,很快便达成了一致。

差不多同一时间,一辆吉普车停在滳水县政府招待所门外。

司机下车后,一溜小跑地打开后车门。

后车门里,先是递出来一包行李,塞了司机一个满怀。

紧接着,一只穿着锃亮皮鞋的大长腿从车门里探出来。

大长腿的主人是一位二十来岁的年轻男人。

两寸多长的头发朝后梳着,上面不知是打了摩丝还是头油,总之十分坚挺地板成一块儿,风吹不乱。

具体样式,请参照猫王的经典发型。

身上穿着一件熨烫得笔挺的白衬衣,但衣领敞开到第三颗纽扣那儿,在露沟和不露沟之间反复横跳。

模样倒是十分英俊,但就是看着不太正经。

“段……段同志,里边请。”

司机提着行李,有些结巴地把人往招待所里领。

姓段的年轻人举目四顾,看着周围那些低矮又粗糙的建筑,皱了皱眉道:“滳水县原来是这样子的啊,有些失望唉。”

司机讪讪地一笑,没敢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