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才慢慢发展起来,成了如今的滳水县。

虽然跨了两个朝代,但也就是最近几十年的事儿。以前老县城发展起来的那批人,还有好些尚在人世。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一种恋旧情节,哪怕新县城四通八达,样样方便,发展得比老县城好多了,却依旧有人住在老县城,舍不得搬出来。

但老银匠显然不属于以上这一类人。

他是没钱也没单位接收,在新县城落不了户,所以只能住在老县城里。

周隐一路问过去,终于在河滨路的背街巷子里,找到了老银匠的小作坊。

灰扑扑的门脸儿,烂朽朽的木门,也许是做着生意的缘故,门没关。

周隐在门外听到里头叮叮当当的声音,心知就算自己敲门,恐怕里面也听不到,于是推门而入。

这小院子是真的很小,院坝大概三米见方的样子,一眼就能看到底。对面是间屋子,有门有窗有屋檐。

老银匠便坐在屋檐下,左手边是炭火炉子,右手边是锻银台子。

见到有人进来,他抬头看过来。

一张布满皱纹与风霜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神色木然地问:“要打什么?”

“银针,就是中医用的那种银针,你这儿有现成的吗?我急用!”

老银匠摇了摇头:“哪里会有现成的,就算有人打好了不来拿,过了时间也会熔了重新打别的。”

周隐有些失望,又问:“那定做一套银针要多长时间?我有个病人等着我拿银针回去救命。”

老银匠也没问他,既然会扎针,那以前用的银针哪儿去了?怎么事到临头了才想起来定做银针?“我现在就开始做的话,就算夜里不睡,怎么着也得明天中午才能打好。但我这眼睛,一到晚上就算点着灯也看不清,没法儿干活儿,最快也得明天晚上才能做出来,你能等吗?能等就交定钱,我这就开始给你打。”

周隐暗想:明晚交货的话,他连夜赶路,最多后天一早就能回到祝家庄。秦思远的伤势,撑个三四天应该问题不大。

于是颔首道:“能等,劳烦你现在就开始打吧,八根长针,十五根短针,一共多少钱,我现在就给你。”

老银匠曾经打过好几套银针,价格都差不多。

且这几年物价稳得很,想也没想便报了个价格:“十八块,送一个皮套子。”

周隐也是个不差钱的,直接给了老银匠二十块。“不用找了,劳烦你打磨得仔细些,毕竟要在脑袋上用的,出不得岔子。”

老银匠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起身回屋拿了模具出来,开始熔银汁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