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皆可抛?”
“你有忠王一衔,万事不愁。唯她,不可抛。”
说罢李珏合上了那双眼皮,梦中依旧是他笑魇如花的姑娘。从腰间解下那枚合欢香囊紧紧握在手心。她曾经拒人于千里之外,但肯将心中的烟雨斜阳让他瞧,仅仅为此,便可抛却一切随她而去。
李浩举起手想要重重揍李珏一顿,情毒已深,竟将他这哥哥也不放在眼中。举在空中终究叹了一口气又放了回去,传叶展而来将他扶回屋中。李珏的手,自始至终都握着那枚香囊。
浓云深积,覆天蔽月,是要下雨的征兆。风飒飒兮木萧萧,雷声喧微寒。陆徽娘醒来时,已经躺在了一处床上。是蓝色流苏轻纱惟帐,是珠帘尽卷曳烛光,外面乍起一声惊雷,震的窗牗微微颤动。
陆徽娘捏起被子下了床,已经换上了干净的中衣,柔顺墨发顺到胸前,摸了摸不再如枯草一般扎手,赤脚跑下床打开屋门,冷风卷着还泛绿的叶子袭面而来,陆徽娘侧脸微微闭眼,像外面看了一眼,不知道到了哪个宅院,并无人看守。
回到屋中仔细扫视了一圈,放着一张花梨木桌案,墨砚,笔架,整齐摞着各名家书帖,陆徽娘拿起来看了看,也无任何不妥。桌案旁瓷缸中插着一卷卷画像,陆徽娘拆开一副看了看,曦日东升,蕊衔清露,瀑布如练,飞流直下,白石奇形,青苔攀附,不知晓是哪处的风景。忽觉冷意袭来,陆徽娘才发觉没有穿鞋。房屋门启,进来的依旧是那个黑面人。陆徽娘向后退了两步,将赤脚掩在桌案后。思及所发生的一切,这个人应当不是要害她的人。
“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陆徽娘开口问道,戒备地望着来人,他不肯以真面目示人,莫非是以前见过的人。
“奉主上之命,特来照顾你,你不用害怕。”来者端来一些清淡的饭菜搁在中间的圆桌上,见陆徽娘迟迟不肯过去,又拿了一根银针挨个试了一遍饭菜,向陆徽娘确认无毒。
银针?陆徽娘眸中一亮:“等一下,那银针你可不可以留下?”而后又反应过来这不是最应该问的问题,地板冰凉陆徽娘逐渐耐受不住,伸手将被风吹拂到面前的白纱扯下包裹在身,踩踏在地,这才好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