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端了上来,我捧着那黑不见底的药,拧着眉,一点点饮下。
钱表舅忧心忡忡地看了我一眼,又挥了挥手,遣散了所有下人。
我放下药碗,用手帕轻轻擦拭唇角。
“你与那慕容斐,是如何认识的?”
我动作一滞,抬眸,看到他满面愁容与忧心,才将手帕放下。
“我做生意时候识得的一个贵人罢了。”
我说得云淡风轻,一手搭在膝上,轻轻摩挲着衣裳。
“我看他倒不只像个贵人,”钱表舅靠在椅背上,视线上移,“唉,姐姐不在,你父兄又常年征战,对你的确少了许多教导,因而你心思也始终纯粹简单。”
我垂下眼,按了按自己有些酸痛的腿骨,没有作答。
钱表舅也没注意我的心不在焉,自顾自地说着:“全天下最险恶之处,其实不是战场,是深宫。”
“这辈子我就入过一次宫,还是在我年幼的时候。那时随父亲入宫,只觉得宫道冗长,似乎能吞没掉成百上千人的一生。”
“我不愿科考,也是不想接触任何政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