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将黄雅也拉过来,说道:“你就是雅儿吧,我是青白的父亲。我可是听说过你咯,雅儿最乖了...”
中年男子随后张开他那巨大的臂膀,把他们三个统统搂在了怀里,温暖而有力,亲切又和煦。
他低头擦拭着妇人的泪痕,柔声说道:“眼泪袋子,咱们回家吧。”
妇人一边哭,又一边笑,不住地点头。
男子将男童搭在肩上,又单手抱起女童,拉着妇人往李府内走去,嘴里嚷道:“走咯,去给小青白和雅儿做纸鸢咯...”
......
这一年,许青白从私塾放学回家,雀跃地刚跑回梅园,就听到房间里传来了争吵的声音。
只听妇人的声音传出来:“我去父亲面前苦求了数次,才求得父亲答应,又通过他学生的关系,多方运作之下,给你换来了春山郡县衙里一个主薄的空缺,而今你为何不去?”
屋里的男子回道:“不想去,反正你们李家上下现在都在说我是个吃闲饭的,我索性就把这只碗端稳了。”
妇人已有语出伤人之意:“你几年前的志向都去哪儿了,瞧瞧你这些年过成了什么窝囊样儿!”
男子叹气道:“再容我几年时间吧,我得把这本书写完。”
妇人再道:“什么破书,写来能当饭吃,能当银子使啊?你要不就跟你的破书过日子去?”
男子摇头不语,不再说话。妇人却仍是不依:“前些年,你带回个女子养在城郊,这事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猜怎么着,今日,爹爹已经派人去给她教训了。”
男子终于停下了手里的笔,推门出来。
待看到院中的许青白,他面露意外之色,脚下稍有停留,却又叹息一声,急匆匆地出门而去。
许青白望着男子出门的背影,将到了嘴边的一声“爹”,又给咽了回去。
......
又一年,许青白已是弱冠。
母亲正在房里与府上的老嬷嬷商量着几日后婚礼仪式的细节,他终于要娶黄雅了。
交谈间,老嬷嬷转头看了眼还在一旁伏案写字的许立德。
自从她被李纯如请进屋来,对方连一句客套话都没一句,甚至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这让她心生不快,感觉不受待见。
她阴阳怪气地打岔问道:“哟,姑爷这是在整理婚事流程的笔记呢,还是在写如何吃闲饭秘籍呢?”
说完她自己哈哈大笑,一旁的李纯如神情尴尬,频频赔笑。
这几年,连李府的下人杂役,谁都可以拿这个姑爷开涮调笑了。许立德为人不争,可是他愈发沉默,下人们便愈发地不守规矩。
李纯如将老嬷嬷恭送走后,心里憋着火,到了晚上,她终于忍无可忍,一气之下,冲进书房,将许立德存下的三摞等人高的书稿搬到院子里,一把火给点了。
那天,熊熊火光中,许立德在院子里,一个人站了许久许久。
......
这一天,终于等来了良辰吉时。
许青白骑着青骢大马,爵弁玄端,带着一行人热热闹闹地接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