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白终于是听出了一些味儿来了,伸手让董杰坐下,又让龚平帮忙端来了茶水,说道:“我姓许,算是此趟差事的主事人,董公差有什么话,只管跟我说便是!”
董杰接过龚平端过来的茶水,却支支吾吾,半天不开口。
许青白会心说道:“不必担心,说过什么,没说过什么,我们都会为你保密,也不会有人知道你今天来过驿站之事。”
他又指了指屋内的另外两人,说道:“这位是龚兄弟,我身边这位是监军处的张监军,都是我们这一趟当差的人,这间屋子里再没有外人,董公差可以放心说话的...”
那董杰闻言,先是转头打量了一下龚平和张监军二人,随后一一抱拳,这才下定决心,说道:“此番前来,是想向许大人提供些冯家人的线索...”
屋内的许青白三人闻言,皆神情大变。
许青白保持镇定,假装漫不经心地说道:“哦?不妨说说看,看能否帮我们解惑...”
董杰显然早早就打好了腹稿,这会儿话已经说出口,再无顾忌,便开口一股脑地说道:
“我其实是一年多以前,新进郡尉府当差的,一年多来,耳濡目染,对那群同僚也是知道一些习性的...今天上午,许大人与我们那位毕郡尉的对话,我当时在就在旁边,听得清楚。许大人当时怀疑是不是咱们衙役作案,我现在也不敢断定说是,只过来说一件事儿...”
许青白郑重问道:“什么事儿,你说!”
董杰说道:“昨天晚上,我们班房当差的林班头,哦,就是今天上午挖到那盒银子那位,上半夜里被毕郡尉叫了出去,两人在外头嘀咕一阵后,林班头叫上了当时班房里的另外几个人,出去了一趟,来回大约有个把时辰之久...”
许青白低头不语,他在计算着时间,半响,他抬起头,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儿?”
董杰说道:“大约是戌时。昨晚轮到我们当差,可外面刮风下雪的,谁也不愿意出去转溜,于是林班头便跟那几人躲在班房里喝酒。我这人不好酒,也跟他们混不到一堆去,没叫我,我也不乐意凑过去参加。我想着他们都开始喝酒了,估计夜里也没什么事儿了,便准备在班房里面凑合着打个盹。那毕郡尉进来的时候,恰巧我刚刚躺下,当时还想着要受一番责骂,但毕郡尉进来后一副神色匆匆的样子,明明瞧见我了,却没顾得上责骂我...”
许青白点点头,按照董杰所说的这些,时间都对得上。
昨晚他们从珠玉楼出来的时候,天刚刚黑没多久,正是酉时已过,初入戌时的样子。
如果许青白他们前脚刚走,田伯晋和毕鹏飞也没有在珠玉楼流连,后脚跟着离开,那他们回去的时候,应该正是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