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柴姣也好,谁也好。你只需把那些姨太太,当做府上的司机、厨娘、管家、长工……就是。不必为她们大动肝火。”
方幼萍丝毫不领情,甚至冷笑了一声:“谁知道你跟别人,是不是也曾这样说我。保不齐你跟王铮瑶也说,我只不过是一个寡廉鲜耻的女人,你早就厌弃了,偏我自己不知好歹。好在后来有自知之明,去了北平读书。”
这句话,无异于扎在蒋理承身上的利刃,也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蒋理承有几分脚步不稳,微微晃了两晃,忽然有几分失语,不知该做何解释。
过了半晌,方迟迟开口,艰难道:“萍萍,是不是我让你很厌弃。若是留在我身边很痛苦,那我放你自由好不好。你去北平上学吧,我不会再打扰你了。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你也不必为我担心。”
方幼萍不知他是不是苦肉计,跟柴姣一样,他们夫妇俩臭美相投,都喜欢以退为进。
但从前她低头了太多次,这次不愿意了,接茬道:“行啊,叔父为我行使过很多次特权,不差这一次,现在就安排专列,送我回北平。我不愿意跟底层人挤一节车厢,那里充斥着小摊小贩的汗水味和脚臭味儿。”
蒋理承没提醒她从前的‘人人平等论’,只是心痛到呼吸顿重,下意识从口袋里摸出只烟。
哪怕艰难,还是点了这个头:“好。你等一下,我现在问一下副官,专列同行的时间。待会儿可以让嬷嬷先整理你的衣物。”
蒋理承没有光说不做,甚至执行力极强,用火柴点燃了烟,没离开这里去书房,毕竟在哪里打电话都一样。
先给副官打了一通电话,副官接的很快,开口就是:“我最后一班专列是哪一天,几点钟。”
对面说了什么,方幼萍没听见,就见蒋理承迅速屈指抹了下眼角,让声音听起来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