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姣,你终于承认这一切都是你做的了。你勾结军医,买通军校,戕害自己的孩子,对亲生骨肉都下得去手。”张沐琪眼见她举止癫狂,立即跟了一句。
势必要在她不清醒的时候,一鼓作气:“又串通北平的女学生,做伪证,污蔑方小姐的清白。你好狠的心。你明知她身上污水缠身,最在乎自己名节,还要让她雪上加霜,你不是要她的命吗?”
“若她真在意名节,就不会爬公爹的床。真在意名节,早就该撞住自杀了!我如果是她,如此倒行逆施,如何还在乎这么多。我冤枉她跟男同学有染怎么了?她离开帅府后是单身,年轻人自由恋爱,正符合她的行事作风。她自己没做,有人帮她宣扬了出去,她说不定还得感激我。”柴姣一阵放声大笑,起初还是跪在那儿,而后就改成了偏坐。
这帮妇人围绕着她,就像一群蛇蝎,吐着信子,恨不能立即将她吞吃分食了。
可她没有力气反击,因为儿子那张惊恐的小脸,倒映在自己眼底,让她心如刀割。
“吾儿,娘跟你说。你方姨娘霸占着父亲,撺掇他将我们都赶出去。别的孩子在军校是死是活,我不在乎。可你这么小的人儿,我如何能安心?娘下手有分寸,心里有数,怎么会真伤害到你?不信你想想从前,我何时不是像老母鸡一样张开翅膀,护着小鸡仔一般。”
“母亲,可是即便如此,你也不该诓骗戏谑父亲。”小少爷推开了母亲,挣脱开她的怀抱,奔向父亲。
“果然,谁生的种,就像谁。我付出这么多,不如你父亲动动手指。我百般筹谋,都像个笑话。你不知没了娘亲,前面是万丈深渊。你还以为是什么人间仙境和天堂,没了我,你就等着那些豺狼虎豹把你吞吃了。”柴姣从脖颈拔出簪子,一阵阵钻心的疼。鲜血已将领口染红了,脏了她今日穿得旗袍。
为了绝地反击,而特意画的无辜又深情的妆容,已经在挣扎时,被眼泪冲刷得七零八落。
不忍心继续骂儿子,对蒋理承的失望转化成绝望,知道大势已去,也不想继续挽回了。
破罐子破摔道:“我为这个家付出了这么多,我到底得到了什么?我在最好的年华,放弃了自己的事业。为老爷呕心沥血,为儿子未雨绸缪,到头来一场空。夫离子散,丈夫没交下,儿子没留住。我这一生,终究是荒唐一场。一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