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仗打到现在,蒋理承也疲乏,更豁不上他的一双在前线的儿女。他从来不是冒险家,冷厉的外表下,是稳操胜券,是不拿底下将士的性命去冒险。
“我这就走,但是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可以带家人吗?我实在不放心,将他们丢在西北。且我这次被蒋大帅彻底打服了,走了就不准备再回来。那若是将家人留在国内,我岂不是与他们永远天人永隔了?”
“你再娶不就是了?再娶别的女人,依旧可以生孩子。给你养老,延续你们老于家的香火。不过你倒是有自知之明,我父亲统治的江山,必定长盛不衰。而我父亲统治一天,你就别想回来。也不用做那个梦,指望我父亲哪天下台,你就可以荣归故里了。”蒋浚业犹豫了一下,还是给了他通行证:
“我只给你一天时间,你妻子儿子若是愿意跟你走,你在日落前带他们离开。若是他们不愿意,我没空让你游说他们。”
“当然,当然。”于东泽不敢再跟小霸王讨价还价,若是蒋理承本人、亦或他那一路摸爬滚打过来的长子,还能再商量商量。
但陡然启用的这位二公子,只能见好就收,尤其不了解他的脾气秉性。
“我懂,我在西北多停留一日,蒋家就多承担一份变数,哪怕我赌咒发誓。你们也不会相信,只觉着我会勾结旧部,一直贼心不死,企图将失去的地盘抢回来。不单是男人的血性,还因这是我家乡。”于东泽十分识趣地自己说出了答案,可还是有一丝好奇:
“我离开后,西北由谁来接管?”
“由我大哥,蒋家长子接手。他只是眼睛不好,且马上就康复了。即便不能,他也是最了解西北的人,一直在这边周旋。我父亲和家人,都觉着没什么问题,给他最大的信任度。”蒋浚业不介意让他知道。
“可是你费心打下来的,便宜了他。岂不是将功劳拱手让人,给他人做嫁衣了?”于东泽到底没忍住,还是开始挑拨离间道:
“且他能行吗?我的手下败将而已,远不如你。他当初身体健康,无灾无恙的时候,都是我的手下败将。如今身染恶疾,能挡得住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