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和我回去?我答应你,只要你乖乖的,不让我担心,等你以后老了,我给你养老。反正你没有儿子,不能养儿防老。以后你老死了,我不单给你烧纸,还给你烧年轻的小伙子,烧两个。”
“你比我小几岁啊?咱俩谁先死都不一定,女性本就比男性寿命长,这是我上学的时候,全球统计学里调研显示的结果。就算不比自然老死,你动不动就上火线亲自督战,不比我安全,你身处的位置,更是高危职业。再者说,我还年轻,我想生随时都能生。虽说年轻的时候,被你父亲灌了不少避子汤药,也是我自己愿意喝的。不然他强迫不了我,我也不可能总被他哄的这么迷糊。但我自己就是学医的,时常给自己号脉,我还有生育能力。”人在精神高度紧绷中,反倒不忌讳生死了。
方幼萍接过了他留给自己的东西,丝毫没有拿人手短的觉悟,言谈举止间,依旧不客气。从不肯吃半分亏,不管跟谁,哪怕是家里人,哪怕只是口舌之上的亏。
“其实我不明白,弟弟,按理说城中只有几千邻匪士兵,却有上万百姓。十个打一个,也能反抗。为何会让毒气室这样惨绝人寰的事发生,难道真的是几千年来的奴性吗?只知道顺从,不懂得反抗,连作为人的尊严、意志力、求生的本能都没有了吗?”方幼萍不理解,更多的是痛心疾首。
“我从前只是觉着刘议泽的思想不错,现在是坚信了他的想法。当人成了牲口,连自己的国土都保不住。不过想来也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不管谁执政,都没有他们好日子过,一样为奴为婢。那给入侵者当骡马,或者伺候同胞里的少爷、姨太太,服侍谁不是服侍?”
什么年岁了,达官贵人各个富得流油,吃得肥头大耳,然后让底层的芦柴棒讲奉献,讲爱国情怀,扯什么淡呢?
有国才有家,在他们那里不成立。因为就算有国,那些地主老爷们,也没拿他们当人看。
“人都有侥幸心理,以为过去是做苦力的;以为杀了别人就不用杀自己了;以为第一个站出来的必死无疑,都等着别人当出头鸟。”蒋浚业也并不完全知道为何,甚至即便让他们统治,都不敢确定,这帮乌合之众能抗战。
“也许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常年对百姓搞愚民政策,不给寒门侵犯权贵的机会,就不能怪民智未开。”
蒋浚业从来没有那么贪心,既要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