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祁略过一脸谄媚的谢宸,走至谢令窈身前,以袒护的姿态遮去她大半个身子。

“阿窈温婉娴淑,能娶她为妻,是江某之幸,江家上下对她莫不赞赏有加,何曾有过看不上她?”

江时祁如今的壳子里可是装在风云诡谲的朝堂上沉浮十几年的权臣,他明明在语气与表情上无甚波动,可就是无端使人不寒而栗。

谢宸惊骇之后又是狂喜,江时祁冷傲,能如此直白地护着谢令窈,必定是对她有几分在意的!

“是是是,小儿年幼,言语无状,还请江公子莫怪。”

谢宸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拍在尚在状况之外的谢昭佑身上,怒声道:“小小年纪惯会胡言乱语!还不快给你长姐道歉!

黄氏下意识要替自己儿子说话,但见江时祁不怒自威的气势,终究还是闭口不言,任由谢昭佑被谢宸粗暴地按着头朝谢令窈鞠躬致歉。

“长姐,是我错了,还请你大人有大量,莫与佑儿计较。”

谢昭佑肚子里窝着火,尽管不情不愿,还是低头服软。

谢令窈早已习惯了单枪匹马孤军奋战,此刻被江时祁这样不讲缘由地护在身后,她倒是心安理得地看起戏来。

谢宸疼他这个幼子疼得跟眼珠子似得,谢昭佑自小备受宠爱,嚣张得很,对她说这样不恭不敬的话,没有千次也有百次。

可谢宸从来只说他年幼,不但不教训他,反倒一味责怪谢令窈这个做姐姐的不知忍让包容。

此刻却因为江时祁一句话,谢宸便全然不似平日的和蔼亲切,严苛地压着他同自己致歉。

谢令窈只觉讽刺与可笑,愈发觉得谢宸的嘴脸令人恶心。

想祖父为人何其高洁无尘,怎的却有他这样一个趋炎附势、薄情寡义的儿子?

当真是好竹出歹笋!

“你既知错了,便要认罚,你罔顾父亲平日的悉心教导,今夜便在他房前跪上一夜,好好反省反省吧。”

谢令窈脸上是温和亲热的笑,嘴里吐出来的话却严厉无情。

“那怎么行?佑儿身子娇贵,怎么能经受住一夜寒露裹身?”

黄氏声音尖锐,自是舍不得宝贝儿子受这种苦楚。

更何况,谢令窈凭什么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