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钊来拜访王鉷的时候,王鉷刚刚起床。本来他也是陪审身份,但在刑部大堂上看着杨慎矜指手画脚跳上跳下闹腾了半夜之后,王鉷实在百无聊赖,无法忍受杨慎矜在自己面前端架子摆上官的样子,于是找个理由径自离开了刑部大堂回家睡觉。虽然他知道自己的离席会给杨慎矜一个向李林甫告状的理由,但王鉷并不在乎,反正已经如此了,还能坏到那里去?起码在目前而言,李相国还是需要自己为他当急先锋的,最多训斥几句罢了。
前厅中,王鉷热情的接待了杨钊,命婢女煮好了自己珍藏的梅花茶接待贵客。
“今日是什么风儿将老兄你吹到我的府上了?可真是让我惊讶啊。”王鉷笑眯眯的道。
杨钊摆手道:“王老弟,你何必多此一问,你也知道最近相国对我不满,我若还是频繁的来找你王老弟,岂非让你难以做人么?”
王鉷哈哈笑道:“老兄,你倒是挺为朋友着想的,你说的也是,最近你确实让我挺惊讶的,本来和相国好好的,干什么要于他拗着来?这怕是不大好吧。”
杨钊叹了口气道:“老弟,我同你说真心话吧,我对相国是极为尊敬的,但你也知道,相国并不把我当自己人,我也不是故意要同相国作对,但我总要为自己考虑考虑吧。”
王鉷微笑道:“我懂,我都懂,你老兄胸怀大志,岂甘居于人后。”
杨钊笑道:“你也莫损我,人活于世,岂能不为自己打算打算。你我朋友间说话,我劝你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
王鉷慢慢的喝着茶道:“你的话我听不懂。”
杨钊笑道:“老弟,你当然听的懂,我今日前来便是同你推心置腹的说话的。若老弟不想同我推心置腹,那咱们只喝喝茶,聊一聊醉仙楼那个叫金喜善的新罗婢的手段,也是无妨的。”
王鉷静静的看着杨钊半晌,沉声道:“老兄,你该知道,我和你之间的交往被相国训诫过多次,杨慎矜也因此说了我不少的坏话,但我王家的大门可曾对你度支郎关闭过?度支郎哪一次来,我王鉷不是倒履相迎?我可曾又一次怠慢过?”
“不曾怠慢,对我待如上宾。”杨钊郑重道。
“那个王源羞辱陈妙儿的事情,度支郎只知会了一声,我王鉷可曾再为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