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奔跑的速度比刚才那匹马的速度还快,转瞬间便奔出十几丈。右侧拦截的骑兵也正和他们并行往南,然而这些骑兵的速度居然没有公孙兰的跑动速度快。先是并驾齐驱,但十几息后便被公孙兰甩在身后。终于,任凭他们如何抽打马臀催动马匹,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公孙兰拖着王源在马头前方二十步左右的距离超越而过,直奔白马渡口而去。
骑兵们玩命的朝着两人的背影射箭,密集的箭雨在两人身旁嗖嗖飞过,公孙兰心无旁骛自顾带着王源在箭雨之中穿梭奔行,终于在盏茶之后冲到了白马渡码头旁。
河中几十艘满载士兵的渡船在离岸百余步的距离徘徊着,他们惊愕的看着岸上的这场追逐。他们眼睁睁的看着王元帅和公孙姑娘用双腿跑过了战马,甚至超越了战马,所有人呆愣愣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直到有人大声喝彩,才惊醒众人,顿时掌声如雷喝彩声不断。
渡口码头下方一条小船在水面上荡荡悠悠,正是留给二人脱身用的。王源龇牙咧嘴的大叫道:“表姐,跳下去。”
公孙兰纵身跃起,两人落入小船之中,王源挥剑割断绳索,抓住船桨快速摇动,小船飞速离开岸边。片刻后,大批骑兵冲到码头旁的堤岸上,纷纷弯弓搭箭朝着小船乱射。
公孙兰站在王源身前,一手持着披风舞动,一手持着长剑挥舞格挡。密集的箭支被卷的四处横飞,噗噗噗落入河中。小船的船弦上船头上笃笃作响,片刻功夫便被箭支插得密密麻麻。
王源心无旁骛奋力摇桨,他也顾不得去看箭支会不会射到自己,总之公孙兰在身前档箭,自己便要在她力竭之时将船划到射程之外才算安全。小船飞快的离岸冲出,借助水流之势很快便到了几十步之外。距离越远,箭支的准头越差。虽然箭支依旧密集,但射到小船范围内有威胁的箭支已经寥寥,大多数都射入了河水之中。忽然间,岸上的弓箭停止了射击,岸上叛军骑兵们似乎也认为无法射中,所以放弃了射击。
公孙兰也精疲力竭,提携王源疾驰本就耗费气力,又全神贯注的格挡箭支不敢稍有分神,更是消耗甚巨。箭支一停,她也一屁股坐在船弦上剧烈的喘息起来。
王源喘着粗气放声大笑,指着公孙兰道:“表姐,从未见你如此颓唐的样子,瞧瞧你,披头散发的,简直像个疯子。”
公孙兰忙伸头在旁边的河水倒影看了一眼,发现自己果然是云鬓散乱,脸上一片片的血污和灰尘,简直不成样子。顿时啊呀一声背过头去,口中嗔道:“不许笑,不许看。”
说罢伸手从怀中掏出丝帕便要清洗脸上的污垢,却见王源龇牙咧嘴的样子觉得奇怪,又问道:“你怎么了?”
王源抬起两只脚道:“瞧瞧我这靴子。”
公孙兰一看之下顿时忍俊不禁,王源脚上的皮靴已经磨得稀烂,王源的两只大脚趾头露在外边,上面血肉模糊。公孙兰一下子明白了,刚才拖着他奔跑,王源的两只脚在地上摩擦,以至于磨烂了靴子,磨破了脚趾。
“抱歉了,脚趾头还在吧。”公孙兰笑谑道。
王源动动大脚趾道:“好像还在,只是它们受了些苦。”
公孙兰顺手便要将丝帕给王源包扎,口中笑道:“叫你不好好学武技,否则焉能如此?轻身功夫几年前便教了你口诀,也没见你练过一天。”
王源哈哈笑着缩回脚来道:“罢了,不用包扎,也无大碍。表姐说的是,将来我要好好的当表姐的乖徒弟。”
公孙兰瞪了他一眼,脸上却满是甜蜜之意。正欲说话,忽听岸上传来呼喊之声。两人忙凝目朝岸上看去,只见那名叛军主帅也已经来到了马头便,岸上密密麻麻全是马步兵,足有数万之众。
“尔等听了,我大燕国征南大元帅严庄在此。听说大唐相国王源在对面,请出来和我大元帅说话。”岸上有人高声大叫道。
王源缓缓站起身来,朗声叫道:“本人便是王源。对面那位便是严先生么?原来是故人相见,早知如此咱们该叙叙旧才是。”
严庄骑在马上,脸色很是懊恼。但他是个有风度的人,依旧嘴边带着微笑。听到王源回话,严庄也朗声回道:“原来真的是王源,咱们倒确实是故人相见。数年不见,没想到你已经是大唐相国了,了不起啊。昔年幽州城中相见,我严庄便知你不是池中之物,果然今日飞黄腾达,一飞冲天了。”
王源哈哈笑道:“严先生还记得当年幽州城中的事么?那么也一定记得鸡鸣山峡谷中的事情,更记得你们勾结奚族兵马截杀我的事情了。严先生当年便看出我不是池中之物么?所以你当年便要将我这个非池中之物扼杀在池中么?”
严庄抚须朗声道:“王相国,这些事你不敢怪我,不过都是各为其主而已,可不是我对你王相国有什么私人恩怨。但我没想到的是,这次带兵破我壶关连攻三城,解平原城之围的居然是你王相国亲自领军。是了,我早该想到是你,除了你王相国,谁能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