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杀人了，丁圆圆疯了，要杀人啦！”丁良田在院子里乱窜，扯破嗓子大喊。

丁万斤家的墙头，门口围满了村民。

陈秀枝刚刚拦着丁圆圆，被丁一脚踹在地上，捂着肚子，脸色惨白。

“娘，你别死，你不要死啊，呜呜呜，”二牛抱着陈秀枝哭。

“丁圆圆，大牛， 你们别闹了，都给俺站住！”丁万斤背着手，阴沉着一张脸，站在院子里大声呵斥，然而没有人听他的。

“爷，俺小姑要砍死俺，俺不跑，等着被砍死？”丁良田跑到丁万斤身边，见丁圆圆追过来，又跑了。

“圆圆，把刀放下，你这是要干啥？”

丁万斤伸手去夺丁圆圆手里的菜刀。

“俺不！”

丁圆圆散乱着头发，眼睛猩红：“大牛把俺的衣裳、花布都偷走卖了，没啦，全没啦，俺要宰了他。”丁圆圆歇斯底里地喊着，手里的菜刀不断乱挥

“嘶——”丁万斤的手背儿，被菜刀拉了一道口子，血一下飙了出来。

“丁圆圆拿菜刀砍俺爷爷了，丁圆圆砍人啦！”不管家丑外不外扬，丁良田扯开嗓子喊，争取让全村的人都听见。

“大牛，你瞎咧咧啥！”一边站着的杜鹃赶紧喊道“你小姑没砍恁爷爷，是恁爷爷自己撞刀上哩。”

闺女的名声，已经臭飘十里八村，再加一条女砍父，她闺女这辈子就毁了。

“奶，你偏心，不讲理，明明是俺小姑砍伤俺爷爷，还有你把家里粮食带走，一口吃哩不给俺留，要把俺们活活饿死，呜呜呜，”二牛抱着陈秀枝，控诉杜鹃：“爹啊！你快回来看看吧，俺奶要把俺们活活饿死，就为了给俺小姑买花布，买新衣裳，俺娘生病都没钱治，爹，你在哪？你快来吧。”

“可怜啊，一家子，就可劲儿欺负人家娘仨儿，你看秀枝都疼成啥样了。”

“丁圆圆真狠，俺看见了，秀枝拦着丁圆圆不让她去打大牛，丁圆圆一脚把人踹地上，疼的人，起不来了。”

“丁圆圆还是人吗？秀枝的病还没好，就下这么重的手。”

“亲爹都敢砍，她怕啥！幸亏俺家闺女没嫁给丁庆国。”

“杜鹃，你把粮食都带走了，不说秀枝娘儿仨，就是丁万斤也要活下去，不吃粮食咋活下去？衣裳、布料比人命还重要？”

“就是，人家男人挣得钱都给你闺女花了，老婆孩子饿死了，丁庆国回来你咋交代？。”

“丁圆圆这样的闺女打死不能要，为了点儿布料和衣裳，就要杀人，连自己的爹都砍了，这要是娶了当儿媳妇，一个不高兴，再把俺给砍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