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市,街上。
日头像一个大圆盘似的,高高挂在天上,明媚的阳光照在人的身上,影子落在地上,拉的老长。
许十安手里拎着一小包蜜三刀,一瘸一拐地走在大街上,穿过白雀大街,拐进喜鹊胡同,往前走不到十米,有一个四进四出的四合院,院子大门两边立着两头被砸半碎的石狮子,许十安踩着台阶,跨过门槛儿,往院子里走去。
大门上头原本有块儿匾额,上面写着许宅,已经摘下来很多年了,匾额也早被许十安劈了当柴烧。
许家以前也是名门大家,喜鹊胡同一共有四座四合院,单单许家一家的四合院占了喜鹊街的一半儿,只可惜......
许家的四合院被分配后,住进来十户人家,住的房子还算宽裕,但这些年小辈儿娶媳妇儿,生孩子,增添了不少人,住的地方就不够了。
许十安走进院子,一进院子的空地儿两边都盖了自建房,只留下窄窄的,仅能一个人通行的小道,住院子里的人看见许十安走进来,有人嫌弃地向他吐唾沫,有人躲着他,还有人在他背后窃窃私语。
“严老婆子命真大,摔断了腿,眼看着都快不行了,许十安一回来,又活儿了。”
“死老婆子,咋不赶紧死,一个人占着那么大一间大屋子。”
“许十安在乡下这么多年都没回来,是不是偷跑回来的。”
“谁知道,人家爹是大官儿,嘴里说断了关系,血管子里流着一样的血,指不定咋把人弄回城呢。”
“许十安瘸了,严老婆子也摔断了腿,许家一下子出了俩瘸子,这是报应,真是活该。”
......
周围人说话的声音并不小,好似是故意说给许十安听的,最好能激起许十安的愤怒,这样他们就有光明正大的理由揍许十安了。
只可惜这帮人如意算盘打得响,许十安并没有如他们想象的那样发怒,而是平静的不可思议,像是没有听见他们的话,面无表情地穿行在小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