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羲和看的清楚,那些人里,只有宫芜没动。小小的缩成一团,窝在角落里。
她确定,他看见自己了。
那双眼睛里的固执难免叫人生出许多恻隐之心来。
如果她猜的没错,大抵是回去的路上出了意外,宫家的水还是深,不想小太子回去的太多。
凛冽的风刮的叶子簌簌作响。
枝丫相错,在地上落下糜糜阴影。
小朋友太脏了,即便知道那个小孩就是宫芜,她依然不想伸手碰他。
索性弯腰捡起一块小石子,控制好力道,倏然将篱笆上的大锁砸的咣咣作响!
很好,这锁质量不错。
巧劲打不碎。
她只能从头发上拿出一根黑色的小发夹。
忍着臭味,三两下将牛棚的铁锁解开了。沉重的铁块落下,砸进牛粪与黄泥交织混杂的地里,声音沉闷至极。
只不过,枷锁虽已打开,可窝在牛棚里孩子们却没有一个往外跑的。
警惕且麻木地看着她。
阮羲和微微拧了下眉头,只是她向来不是普度众生的圣母,没空管其他人的死活,她的眼神直直落在宫芜身上。
声音混在鹤唳的风声里,略微嘶哑:“走不走?”
小孩踉踉跄跄站起身。
沉默地走出牛棚。
那一刻,她突然就直观地察觉到小朋友的变化。
那一刻,初次相见时,会甜甜喊她姐姐,会变着法子同她耍心眼的小朋友,好像忽然在记忆里变的很远很远。只是,这一刻,谁也顾不得感慨。
阮羲和扭身就走。
小孩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有人起头,牛棚里许多性子还没被完全磨平的当即也跟着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