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在想六年前自己离开是对是错,有时候她也会回想自己为什么跟周璟年走到这一步,好像明明之中就会出现裂缝。
不,应该是已经出现了裂缝,他们两个,没有一个人选择补救,都是选择了自欺欺人。
六年前也是在这种滂沱大雨中,她一个人拖着行李箱,远走他乡,他不明白她走了之后,在一次去找过他。
可是看到他跟其他女人双双入对进了酒店,那个晚上她不相信在酒店门口等了足足一夜,也不见他跟那个女人下来,等到早上八点,才看到他依旧拥着那个女人下楼。
亲昵温柔的送她上车,自己才上车。
那一刻她死心了,可她的双脚已经麻的走不动路倔强的不愿意低头,一步一步拖着疲惫的身子,离开那个城市,离开他。
从此不再过问他的消息,偶尔在电视上,杂志上看到他,也只是一眼带过,只有她心里明白,周璟年带给他的创伤一辈子都无法愈合。
哪怕愈合了伤口,也会有一道很长的疤痕。
她回来了,狗血的相遇,不管她怎么避让,都无法逃开他的手掌心,他的霸道,他的温柔,他偶尔的宠爱,都让她开始慢慢忘记当时的伤疤,她开始沦陷,开始沉沦,开始无法自拔。
现实是什么?现实就是在你自以为沉浸在幸福的时候,给你狠狠上一课,让你明白什么叫从高空跌落的痛苦,什么叫做永无翻身的悲哀。
是的,她再次爱上了那个男人,无可救药,不能控制的爱上,可是得到了什么?
除了伤疤被重新划开,露出血肉皮骨,还有遍体鳞伤。
信任真的就像阳光下的泡沫,一戳就破,一碰就碎,她就是太过自信觉得周璟年看到照片也不会相信这种小把戏,她就是太相信周璟年是真的有理由不能跟赵思悦离婚。
才会最后得到这个睛天霹雳的消息,哪怕是他赌气,也不应该,不应该让赵思悦住进周家。
周璟年,你用这种残忍到凌迟的方式给我上了一节血淋淋的课。
江晨不知道自己站在窗口多久,回忆总是如开闸的洪水,一旦开闸怎么也关不上。
她想起江家破产,全部家产都被银行抵押变卖,她身上只剩下几千,揣着这点钱,她就出国了,去了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重新开始,怀着三个月的时候,什么也吃不下,本来就消瘦的身体就更加消瘦。
就连她打工的老板都有些看不过了,可她还是咬牙挺了过来,安安六个月的时候,她还是继续上班,每天就是刷不完的碗,收拾不完的桌子,饿了打包一些剩菜剩饭回去吃。
有时候在外面渴了也不敢买一瓶水,一块钱要变成十块钱用,每天晚上等着超市打折,特价,她只能捡快要过期的牛奶给安安补充营养。
因为她真的好怕,连最后的安慰跟支撑也没有了。
她那时候只能住在廉租房,跟着一大堆人住在一个建筑楼里,没有厨房,没有客厅,只有走廊一个公共厕所,夏天没有空调的时候,她只能整夜整夜的熬着到天亮,冬天没有暖气的时候,她只能把最后的衣服穿在身上裹着自己,脚凉到天亮。
这些困难她都可以克服,不能克服的是异国他乡的人群不怀好意的眼神,住在一起的好多单身汉,每天她挺着巨大的肚子,都是战战兢兢的冲到房间,锁门,而门外那些男人总是疯狂的大笑。
用下流的话嘲笑她,调戏她,耻笑她。
可是她也没办法,因为她没有钱,搬走,只能去睡大街。
在这种担惊受怕,千防万防的日子里,她有一天加班晚了一些回来,差点就一尸两命,一个醉汉喝了很多酒,直接将她摁在走廊里,想要脱她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