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最后发现,我节约出来的时间也并不会用来思考,不会用来做多有意义的事情。
这些时间依然是躺在床上刷视频,坐在电视前打PS,或者坐在电脑前打游戏。
即便是公司分给我的学习任务,我也不会因为有人工智能帮我做一些平时需要我自己做的事情,能够把任务提前完成。
人工智能并没有帮我变得更好,反而在让我越来越不爱思考。
这是把前提建立在公司有种强制要求,逼迫我去学习很多新东西,才让我感觉到我是有进步的,平时是有做深度思考的。
但换成其他人呢?大部分人没有像我们这样的工作条件,人工智能对他们思考能力的剥夺只会更夸张。
而HBM能帮机器人复制人类的能力后,人类存在的必要又失去了一条。
我的迷茫是在这里。人类存在的意义正在被剥夺。”
林天旻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回荡,很多人的眼神陷入深思。
大家思考之后发现好像是这样,他们在公司当然用不了外网,用不了各类生成式人工智能,但他们可以用自己公司搞的人工智能大模型。
陆奇在加入光甲航天之后,面对着光甲航天购买的强大算力,第一件事就是搞了个内部的问答式人工智能-小光。
用了大量专业数据训练的小光,绝对是航天领域一等一的生成式模型。
这也让很多人对小光产生了依赖,在找资料方面用小光很方便。
效率极大提高,随之带来的问题是,人工智能给你的回答是线性的,你自己去寻找答案,寻找的是很多个面,很多个面汇聚在一起,能给你一些新的思考。
这就跟你想从一本书里找点素材,你直接问人工智能,人工智能直接把第几章第几段是你想找的内容,你看过之后就直接拿来用。如果你自己去找,你能连带着把很多内容都看一遍,说不定能激发新的想法。
这相当于是在效率和创造力之间做取舍。
对于光甲航天研究员们的工作性质来说,显然创造力要重要得多。
“对于这个问题我也迷茫,它太大了,都到探究人类存在意义的层面,我也没办法给答案。”陈元光摇了摇头,直接道。
他在未来时空,就试图寻找过答案,当人类只沉迷在奶头乐上,那还有存在必要吗?
陈定松支持的人类反抗军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他确实不知道答案。
在座的众多员工内心浮现出一句话:原来神也会迷茫。
在看到HBM新闻的时候,这帮天天和陈元光一起共事的同僚们内心第一反应就是:光神就是神啊。
身兼数职的情况下,又是主导光刻厂,又是HBM模型从构建到训练再到上路,同时还要负责光甲航天众多航天项目。
这不是神是什么?
他们平时调侃喜欢说,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取错的外号,光神这个外号太精准了。
而现在看到神也会迷茫,大家瞬间平衡了,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连光神都会因为人工智能的进步太快而感到迷茫,大家又有什么好杞人忧天的呢?
有着长期科学训练、相信能够通过科技改变世界的一批人,尚且如此担心HBM对世界带来的冲击,更别谈外界了。
全球范围的反人工智能浪潮空前汹涌。
在布鲁塞尔的欧盟总部,来自欧洲各个成员国的民众们聚集在这里举行示威活动。
阿美利肯开始的占领硅谷运动正在席卷欧洲。
即便欧洲也没有太多的人工智能产业,关于人工智能的监管法规在全球也排在前列,但民众们不管这么多。
你跟东大媾和,引进人工智能技术,就会影响到我们的生计。
总之遇事不决先抗议。
这背后自然有阿美利肯的影子在,他们可见不得欧洲大规模让东大做基建生意,这会导致东大影响力在欧洲的急剧扩张。
大型基建无论建筑本身还是说其开工过程中雇佣的员工产生的外溢作用,都是破除美式宣传的最好方式。
英格兰搞十年没能搞好的事情,东大来三年就修好了。
同样从英格兰本土雇佣员工,由东大员工和英格兰员工共同完成该工程,这除了说明英格兰的组织动员能力孱弱不堪外,还能通过这批雇员把东大的组织能力扩散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