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黎辰的一句话,让宋紫蓉本就悬着的心,更紧了几分,但她依旧努力维持着面上的平稳,福了福身,缓声说道:“回太子殿下,今日宴席本就只是应邀而来,臣女尚在守孝中,不便与其他夫人、小姐过多接触,且父母忌日将近,臣女要回去抄录佛经。”
“呵!”夜黎辰突然笑了一声,“宋姑娘倒是一片孝心,只是——”
他停顿了一下,也正是这一下,让宋紫蓉更是心慌。
“不知墨少将军知道自己的女儿如今倚靠自己的手帕交玩弄心机,会是何感想?”
墨涟漪当初上战场,是被封了将军的。
也是本朝唯一一个女将军。
因着镇国公被尊称为墨老将军,墨涟漪自然是墨少将军。
宋紫蓉捏着手帕的手,不自觉的紧了几分,若非眼前人是当朝太子,若非她如今家道中落,她定会狠狠将人收拾一顿。
但面对夜黎辰的逼问,她只得继续装傻,“您说什么?我听不懂。”
夜黎辰并不给她装糊涂的机会,而是直戳要害,“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孤是什么意思,你用母亲的遗物,又用姑姑做引子,想要脱离了你如今的险状。”
“虽然犯险,却有成效,你就不怕姑姑看破你的这点小伎俩?”
原以为,宋紫蓉会想法子反驳,没想到她却只是笑了笑,一口应下了,“算计到长公主身上,确实是我不对,但是我知道,长公主殿下与我母亲的交情,足以保我这一时。”
“而且——”
“长公主在京中多年,什么手段没见过,我这些小心思,她又怎么会不知——”
“但……”
宋紫蓉说着,也不忍再说下去。
她临走时,长公主拉着她,低声说道:“放手施为,当初,我没护好你母亲,如今,我得护好你。”
她承认,自己是有些不择手段。
但这些,不是夜黎辰可以置喙的。
他一人之下,又岂知她的步步维艰?
“那过了这一时呢?”
宋紫蓉端着手,腰杆挺拔,声音洪亮,“若在此期间,我还无法立足,那便是我无能,我,不怪任何人。”
就算怪又能怎样?
那个时候宋紫蓉要是还没掌握生存下去的本钱,只怕小命都没了。
她现在一直面看前方,不曾直面夜黎辰的眼睛,谁知道这男人现在是不是用讽刺的眼神看着她?
外加她现在只要一看见夜黎辰,就会想起那日在马车上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