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酒说完，察觉老刘头神色有些不对，问道：“刘大叔，你是不是有事要和我说？”

老刘头犹豫不决，终究还是开了口：“我就是想问问，你们还收粮食酿酒吗？我家里去年收了点，你们要是收我就送来，不收也没事，我改天拉城里去……”

“刘大叔，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粮食是乡下人的一条命，即使是丰年，也很少有人愿意拿粮食换钱，尤其是，老刘头无儿无女，自己种着几亩地，仅够吃用，更不会随便拿去换银子。

老刘头听她这么一说，再也忍不住的落泪：“是你大娘，她……”

陆小酒见到刘大娘的时候，被眼前的场景狠狠惊到了。

她身上覆满了泥土一样的膏药，已经干硬成块，有些地方的皮肉已经开始腐烂，隐隐有蛆虫蠕动。

用手碾了碾皮肤上的膏药，陆小酒眉心一皱：“蚂蚁土？”

“是……”老刘头伸手替老妻盖好被子，指着角落里一盆子的蚂蚁土道：“是百草堂刘大夫开得方子，说是用这个土，可以缓解你大娘身上的症状，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用了这么久反而……”

反而越来越严重了。

陆小酒看着刘大娘身上的脱落的皮屑，不由想起之前在苏越家行骗的岳神医。

古代的中医虽然昌盛，但是许多偏方和怪方十分盛行，这些方子有些是真的管用，有些却是庸医的故弄玄虚。

说到底，造成这些的原因，一个是人们缺乏药理常识，一个是就医困难。

普及知识很难，但是若是能让就医变得简单，说不定可以减少像苏婶婶、刘大娘这样的惨剧，少几个像岳神医和刘掌柜那样的神棍庸医！

目标很远大，现实却是这方寸之地。

想到这，她深吸一口气，冲老刘头道：“刘大叔，麻烦你替我取一盆清水过来。”

老刘头瞬间明白过来她做什么，看着床上的妻子，眼中闪过纠结，最终不知想到了什么，还是端了盆清水进来。

刘大娘得的是皮肤癣，在后世都有些棘手，更别说在医术不发达的古代，这种病，不仅患者痛苦，身边的人也害怕传染。

可是刘大叔看不出丝毫嫌弃，凡事亲力亲为，甚至怕陆小酒看着不舒服，抢着自己给老妻清洗。

清洗完之后，陆小酒给刘大娘上了一些常用的药膏。

随后她开出一张方子递给刘大叔：“这方子是调理她体内的热毒，你拿着重新去城里抓药。”

顿了顿，她似想到什么，重新道：“算了，你跟我来。”

两人去到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