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温情为经,诺言为纬,回忆为线,精心编织成一张巨网,将舒愿稳稳笼住。
随着网口的逐渐收紧,舒愿的命运也完全掌握在了那编织者手中,无论是欢笑还是泪水,生死轮回,皆由他决定。
“即便舒愿不净身入宫,你表兄也不会容他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
“君辱臣会寒了朝堂官员文人志士的心,会动摇大乾根基,可养一个小太监暖床就大不一样了。”
“兴许,就连入宫净身这条路也是你表兄为他指明的。”
“一入宫,舒愿就再也没有了退路,举目四望皆是狂风暴雨,你皇兄的偏爱是他生命里仅剩的光,能给予他唯一的庇护。”
“舒愿是个心软还惯爱自欺欺人的。”说着说着,陆明朝轻嗤一声。
她笑舒愿的愚蠢,却不会讽舒愿的一片真心。
而怀谦,最应该恨的人是先皇,不是舒愿。
不过,先皇死了,舒愿还活着,也算是老天爷对可怜之人的偿还吧。
“在你的描述里,舒愿是能饮一杯酒一篇诗的人,而俞山长的得意弟子,定也早早的闯了科举有了功名在身。”
“贡院里,挥笔作得出治国安民的策略;文坛上,绣口一吐便是锦绣诗文华彩篇章。”
“这样的人,冰雪剔透,不是看不透你表兄的用意,是不愿看透。”
“或者,更确切的说,是愿意在看透之后成全你表兄的一番心思,省的因他一人动摇了江山社稷。”
“倒也不能说你表兄对舒愿全无真心,只是那份真心里掺杂了太多的算计。”
那可是俞山长的得意弟子啊!
人言可畏,何况是读书人的那张嘴那支笔。
谢砚眸光黯了黯,眼神里的怀念悄然淡去。
表兄不仅是他的表兄,更是皇室人。
皇室人怎么会允许自己有爱不得求不得的。
他的明朝,一如既往的清醒犀利。
“明朝,我不会的。”谢砚郑重其事道。
他想要的一直都不多,年少时一心想着在北疆建功立业,家破人亡后便想着活下来先护着怀谦他们活下来就好。
嗯,现在他想和明朝一起活着。
陆明朝回握住谢砚的手“阿砚,我的性子睚眦必报,绝做不到如舒愿一般舍小为大善解人意。”
“好聚好散,还能各生欢喜。”
“否则……”
否则,拉谢砚一起死吗?
不,还是谢砚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