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
陆垚视线扫过案桌上厚厚的账簿,面上忧色弥漫“朝朝,累了就歇歇,别把自己逼的太紧。”
陆明朝微微阖眼,再睁眼时,疲态尽消,眼睛亮亮的“二哥,昨夜你房里的烛火也亮了一宿。”
都说陆垚是昌河百年难得一见的天纵之才,但她却知,陆垚从未因天资而傲慢轻狂。
一日日的坚韧,一夜夜的苦读,才使得天才之名不堕。
陆垚无奈一笑“杨老太的儿媳在外等着,想见你一面,可要一见?”
陆明朝眼中闪过一撮亮光“定是要见的。”
她这几日留在朝福粮肆,为的就是静候佳音。
垂花门外,中年妇人抬手掸了掸皱皱巴巴的袄子“贵人。”
眼神不由自主的在陆明朝和陆垚脸上打转。
兄妹俩的长相精致的过分,如霜似雪,跟画儿似的,尤其是那衣衫青衫披白氅的年轻男子,像极了观里泥塑贴壁的仙人。
被程家父女诬告身陷囹圄的陆大郎应该也有一副好皮囊。
程芷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老老实实在入冬前嫁给陆大郎,早就过好日子了。
天天对着这张脸,心情好。
“莫贵人来贵人去的,若大嫂子不介意,可以唤我一声谢夫人或是陆东家。”
中年妇人脸上堆着笑,眨眼间就有了取舍“陆东家。”
“请。”陆明朝微微侧身将中年妇人迎进房间“大嫂子,天寒地冻的,怎想着夜里过来了。”
中年妇人也没有遮掩,爽朗地笑着“家里婆婆看的紧,我这也是借着回娘家的由头才出来。”
“陆东家。”中年妇人神色有些迟疑“假如婆婆在公堂上说了假话,可会连累家人?”
“我听镇里说书的老先生讲有什么连坐,一人吃官司,全家遭殃。”
陆明朝给中年妇人斟了杯热茶,面带笑容“大嫂子,大乾律确实未废止连坐制。”
中年妇人的脸唰的白了,如坐针毡,嘴唇嗫嚅着,想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