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垚轻笑,眉眼五官瞬间鲜活。
仿佛清雅的水墨画骤然上了颜色一般。
陆垚听着一墙之隔的逐渐安静下来的屋子,阖上了窗户。
谢砚。
舒愿。
能去之结伴通行,是他之幸。
陆垚并没有刻意控制关窗的声音,因而谢砚和陆明朝听的清楚分明。
陆明朝无奈勾唇。
这就是陆垚的选择。
良久,谢砚抬起头,红红的眼尾,亮晶晶如碎星的眸子,一眼望到了陆明朝心里。
“明朝,我不会冲动,亦拿陆家冒险的。”
陆明朝揉了揉谢砚的眉心“是生死相依。”
她信谢砚所说不会冲动冒险。
谢砚最冲动的时候早已经过去了,眼下是谢砚,是经历漫长逃难,艰难困苦才勉强活下来的谢砚。
知道生的珍贵与难得,也体验过死亡临身的恐惧。
“阿砚,万事万物都是发展的,发展的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
“也许,真就得偿所愿了。”
谢砚的眉心渐渐舒展开来,看着陆明朝一山肩膀处能捏出水来时,眼神飘了飘。
谢家儿郎,流血不流泪。
可在明朝面前,他是谢家儿郎,也是谢砚。
谢砚轻咳两声,声音里还染着未散去的沉闷哽咽,细听又能听出丝丝缕缕的羞赧“明朝,衣衫湿湿的贴着不舒服,你,你换身中衣。”
陆明朝:……
哭完了,想起衣衫湿湿贴着不舒服了。
心里想着,陆明朝也就这样开口打趣。
谢砚神色略有些不自然“刚才的谢砚是数年前,年少的谢砚,与我这个遇到猛禽凶手仍能面不改色的猎户有何关系。”
闻言,陆明朝挑挑眉,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知耻而后勇。
知仇而悦生。
仇恨根植心间,更应轻装上阵。
“屋里炭火烧的这么足,哪里需要特意换身中衣。”陆明朝语气轻快,不甚在意道。
滴了眼泪,又不是浇了瓢水。
谢砚摇摇头,还是从墙边的圆脚木柜里拿出了一套干净柔软的中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