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深山访道观

道观里,也是一片萧索。

唯有三清殿前,一株轻松郁郁葱葱,浓绿笔直。

与道观内外风貌,格格不入。

陆明朝入内,拜了一拜。

“小道长自去忙吧,不用特意照看我们夫妇。”

道童再一次想到了沉甸甸的荷包,叮嘱道“后院厢房住了一对老年丧子的可怜人,似是受哀恸之下生了癔症,虽有儿媳儿看护,但还是会时常会闹出些动静,怪吓人的,你们避着点儿走。”

谢砚颔首“道谢小道长告知。”

道童捏着荷包,一步三回头。

谢砚与陆明朝对视一眼“哀恸之下生了癔症?”

陆明朝摇摇头“不止。”

“去瞧瞧就是。”

陆明朝与谢砚相携朝道观厢房位置走去。

道观废弃,所言应不虚。

一路走来,寥寥数人,还都是发须皆白身型佝偻的老道士,浑身的暮气与荒凉的道观融为一体。

厢房墙边的石墩上坐着一位头发凌乱,衣衫也很是不整洁的妇人,又哭又笑,时不时还哼唱两句哄孩子的歌谣。

手中握着一把枯黄的杂草,一根根扔下又一根根捡起地再一根根扔下,周而复始。

陆明朝对孙夫人的印象还停留在县令夫人的赏梅宴上,孙夫人趾高气扬的斥责她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

再次相见,孙夫人如同疯妇。

院子里的雪还没有化干净,踩在上面嘎吱嘎吱作响。

孙夫人听到动静,转过身来。

木讷呆滞的神情在看到陆明朝的一刹那转为彻骨的恨。

见状,陆明朝遥遥施了一礼。

孙夫人手中枯黄的杂草尽数落在地上。

“陆明朝!”孙夫人一字一顿,声音艰涩又干哑,磕绊且不自然,仿佛很久很久没有说过话“你去死,去死!”

“你该死!”

谢砚下意识要挡在陆明朝身前。

陆明朝拉着谢砚的袖子,微微摇头,无声道“不必。”

孙夫人伤不到她。

她也无惧孙夫人。

陆明朝缓步上前,在距离孙夫人三尺远处站定,微微侧头,嘴角勾出一抹冷冽的笑意“该死的人真的是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