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爷的发家过程就是一部缺德无良史。
或许,年轻时孙悟德确有几分投机钻营,敢打敢拼的劲儿。
至于而今,不提也罢。
“这般掷地有声滔滔汩汩,难道张老太爷也与孙家立了白纸黑字的契书,标明了抵押物,且加印了孙老爷的私印?”
明明声音不算响亮,张老太爷的手臂上却冒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宛如廊檐之下悬挂的黯淡灯笼,在凛冽寒风的肆虐下,频频东摇西晃,不断地撞击着灰墙,令人心生厌烦。
张老太爷:终于知道吃苍蝇什么感觉了!
“一码归一码……”
卫璋打断了张老太爷的狡辩之言“对,一码归一码,我们这些小门小户不插手老太爷与孙半天的大生意,但也请老太爷让我们安心。”
“尤其是老太爷对孙家如此有信心,那就更无需担心会因无法偿还借债而不得不抵押了。”
“只不过是一张聊胜于无的契书罢了。”
今日登门本就撕破脸了,好言好语也只是装装样子。
“卫璋!”张老太爷猛的拔高声音。
卫璋温润平静的笑了笑“老太爷唤我是要先与我立契书写字据吗?”
旋即拱拱手“卫某恭敬不如从命。”
张老太爷一一扫过花厅里的人,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好,好,好。”
“好得很。”
“风水轮流转,这么迫不及待落井下石,也不怕遭报应。”
张老太爷一甩袖子,铺纸执笔,一气呵成。
卫璋接过字据抖了抖,待墨迹干涸后才递给其他人,抬眸看向张老太爷“卫某今日也是长见识了,不立字据是情分,立字据才是理所应当,怎么到老太爷口中就成落井下石的小人之举了。”
“既如此,卫张就不必再有生意往来了。”
卫璋拱了拱手,扬长而去。
一道而至的商贾们,皆以卫璋马首是瞻,相携离去。
卫棠如坐针毡,闹翻了,她还待在这里就不合适了,只好求救似的望向陆明朝。
陆明朝起身,作揖行礼“那晚辈也不叨扰了,静候张老太爷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