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褥一掀,腐烂的腥臭味蹿入风中。
一双眼睛成了两个黑窟窿,面颊疤痕狰狞,似是遭巨石砸烂,四肢僵硬。
死了。
没有呼吸,胸腔没有起伏。
只一眼,陆明朝便断定。
死得很惨,被人剜眼割舌毁面。
百姓们在排队等候时突然哗然一片,那些胆子较小的,纷纷选择放弃了已经排了许久的队伍,惊呼着,急匆匆地离开了现场。
谢砚闪身,挡在陆明朝身前。
寒冬凛冽,腐臭味直冲脑门,若是夏日炎炎,定已满是蛆虫。
“老伯何意?”
谢砚眉眼间的锋利太过惹人眼。
被谢砚挡在身后的陆明朝一双黑眸亮澄澄望着老泪纵横的老翁。
衙役们听闻哗乱也围了过来。
喉咙浅的人,已经控制不住的开始干呕。
“求求你,救救小儿。”王老二涕泗横流,执拗的重复着。
面纱遮挡下,陆明朝神色沉了沉。
“我只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商贾,没有起死回生的仙人之术。”
衙役们轻掩抠鼻,七嘴八舌的劝着。
王老二额头的鲜血缓缓流淌,染红了那张平日里朴实无华的脸庞,泪水与鲜血交织在一起,覆盖了他的面颊,增添了几分诡异与疯狂的气息。
“陆东家不能起死回生,但能拨云见日。”
王老二声音凄厉,听的人头皮发麻。
侧着身体,伸手一点点抚过木板车上早已咽气多时的面孔“不肖子死相极惨,老妻也一起去了,我为人父为人夫,不能让妻儿死不瞑目。”
“求陆东家能让小儿之死真相大白。”
“小老儿结草衔环,来世再报。”
王老二后退两步,又猛的朝木板车凸起的位置撞去,打定主意血溅当场。
“阿砚。”陆明朝急呼。
谢砚眼疾手快的拦下了一心寻死的王老二。
陆明朝心绪难平的同时,又很是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