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龙烧的滚烫,温暖如春。
向阳的窗户半开着,温吞的日光倾洒而入,沾染着冷梅香的寒风,与地龙袅袅升腾的热气交织在一起。
许老太爷随性自然的坐在黄花梨圈椅上,微眯着眸子,笑的从容又慈爱。
视线扫过陆明朝一行人,眼眸里的赞许之色更盛。
“陆垚,守湛阁擂台辩论的盛况,本人虽未能亲临现场,但耳闻其盛,犹如亲眼目睹,少年当有凌云志,万里长空竞风流。”
“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陆垚垂首作揖“许老太爷谬赞了。”
许老太爷笑了笑,继续道“谢砚,英雄各有见,何必问出处。”
“清行说你武艺超群行云流水,来日机遇至,必能一展胸中抱负。”
“莫急,莫急。”
“藏锋守拙,潜龙勿用。”
谢砚的眉宇间微微颤动,眼中不自觉地泛起一层如薄雾般的疑惑之色。
睫羽微颤,遮掩疑惑,面上丝毫不显露。
“许老太爷的教诲,晚辈谢砚铭记于心。”
许老太爷看了谢砚一眼又一眼,似是要从这张陌生的面孔上窥出丝丝缕缕的熟悉。
干瘪的薄唇翕动嗫嚅,似要说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来。
最后,所有的迟疑犹豫化为了一句关切。
“听闻你儿女双全,不知他们可还好?”
谢砚心下警惕,抬眼望去,撞入了一双不含丝毫恶意的眸子。
“明朝温善如玉,将孩子们照顾的甚好。”
“劳烦许老太爷费心了。”
许老太爷摸索着食指上暗淡无光的扳指,神思恍惚“贤郎名怀谦,对吗?”
“怀谦可久安,盛满岂恒居。”
“怀谦卑之心,任艰难之事。”
“是个好名字。”
迟钝单纯如许清行也品出了些许异样。
祖父对谢砚的家世是不是过于关注了。
交浅言深,过犹不及。
就在许清行欲冒着祖父手中剑逆孙身上劈的风险开口提醒时,许老太爷话锋一转“朝福商号前景无量,谢夫人宅心仁厚济困救难,实乃巾帼不让须眉。”
“谢夫人在昌河县的崛起,令老朽刮目相看。”